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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氣運一無所知 第71節

唐濯話音未落,兔子就突然張開血盆大口, 露出一口尖利的獠牙, 那張三瓣嘴張開的幅度, 足以吞下三個它這樣小小軟綿綿的身體。

樂愛化掉的棉花糖像是被兔子吃了, 僵硬在原地發不出聲音。

兔子蹦蹦跳跳地跑向她, 唇瓣紅得彷彿下一秒就要滴血。

樂愛連逃都忘了。

“兔兔長得那麼可愛, 吃人是不對的哦。”一道溫柔又邪惡的聲音在樂愛的耳邊響起, 樂愛張開嚇得眯成兩條縫的眼睛,只見幸北從容地攔在她身前,那隻兔子軟趴趴地懸停在空中, 四條腿無望地亂蹬,嘴已經合上了,整個一個嬌軟弱小又無辜的樣,彷彿被幸北虐待,竟然顯得有些可憐。

“鋼牙兔,又蠢又弱,只會虛張聲勢。”

幸北伸手把兔子抓下來,如同取下一個看不見的架子上擺放的玩偶,然後把它塞到樂愛懷裡。

樂愛抖了抖,感覺就像懷裡被扔了個毒蜘蛛,差點把它甩出去。

“它那口鋼牙咬人還蠻疼的,除此之外沒有攻擊力,和普通的兔子沒區別。”幸北對上鋼牙兔無辜的眼神,陰森地笑了,“而這一隻,從今以後,就是一隻普通的兔子,你要是喜歡的話就帶著路上解解悶。”

樂愛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兔子甩著小腦袋,似乎在用力嘗試張嘴,但是無論如何都張不開。

——它的嘴被幸北用念力封住了!

這是樂愛在老師身上才見過的高階操作,樂愛立即崇拜地看著幸北,抱緊她的小兔子,手指愛憐地撫過它的長耳朵:“謝謝!它好可愛!”

被封嘴的無助鋼牙兔:……它不要面子的嗎。

虛驚一場,幾人喜獲一枚寵物獸,繼續朝著終點方向趕路。唐濯挪到幸北身邊:“你居然還知道鋼牙兔。”

幸北驕傲地甩了下頭,指著翟洪廣:“文盲在那裡。”

翟洪廣呵呵一笑:“幸北認識鋼牙兔肯定是在遊戲裡見過,不然難道幸北還會讀書嗎?”

幸北反唇相譏:“我讀的書至少比你多,文盲。”

翟洪廣:“連自己的姓是多音字都不知道的文盲竟然說別人文盲!”

幸北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計較。

她沒去打翟洪廣是因為他說對了,她確實不讀書。她知道鋼牙兔其實是龔呈告訴她的,她還記得那是個暖風微醺的下午,龔呈看著她突然笑出聲來,說她像只長相軟萌一張嘴就咬死人的鋼牙兔。

有的人,你以為你忘掉他了,但其實他存在過的痕跡還是會在意料不到的時候,像只無害的鋼牙兔一樣蹦出來,趁你不備,朝你齜開尖利的鋼牙。

幸北也就恍惚著想了一秒的心事,身邊忽然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之前沒來得及有機會說,你前男友的事,抱歉。”

幸北心顫了一下,一瞬間懷疑謝思妄會讀人心,隨即漠然道:“首先他不是我前男友,其次你為什麼要感到抱歉?”

謝思妄沒回答。幸北看了眼他的臉,結果正好對上少年含笑的眼眸,裡面的情緒就好像能把她看透。

那種洞悉得稍顯傲慢的眼神,讓人有些喜歡不起來。

謝思妄看了她一會,才回答道:“我知道他是播種者,但是沒有提前告訴你,任由你被他欺騙,所以很抱歉。”

“任由你被他欺騙”這個說法幸北也喜歡不起來,但是她暫且壓下了那股逆反的情緒,語氣平靜:“你沒有義務提前告訴我。”

“也不能這麼說。我們也算預科班的同學啊,並非毫無交情的陌生人。”

幸北挑眉。交情?她和謝思妄之間的交情……說是樑子更確切一些吧?

不過如果謝思妄的傻逼是裝的,對她對麻瓜的那些輕慢和敵意也都是裝的,倒也不是沒有和好的可能性。

幸北看向他:“說起這個,在預科班時,你是故意用念力作弊讓人發現你是S級?你們早就知道有播種者盯著?”

“是的。我去預科班唯一的目的便是引出播種者。說起來,你當時來挑戰我,還無形中幫了我,不然以那群學生的水平,我都不知道怎麼才能不動聲色順理成章地暴露實力。”謝思妄對她彎了彎眼眸。

“可是你入學的時間比龔呈還早。你們還能預言播種者什麼時候出現?”唐濯不知何時默默挪過來,忍不住發表自己的懷疑。

謝思妄寬容地看著他:“播種者不止一個。我們早就探查到,他們打算在18302星從零開始培養一個播種者。”

“從零開始?”幸北抓住關鍵字眼,“你是說,龔呈是穿越過來後……”

幸北話語漸緩,她發現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他們以前的世界沒有播種者和異種,也沒有念力者的存在。剛穿越過來時,每個人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是一張白紙。

謝思妄也笑了:“是啊,麻瓜初次接觸這個世界,沒有根深蒂固對異種的仇恨,很容易被說動。”

幸北緩緩皺起眉,心跳在不知不覺中加了速:“那,他們是為什麼選中了龔呈……?”

謝思妄看著她的眼睛,說出了那句她最不願意聽到的回答。

“根據記錄,龔呈剛穿越那天,打暈接應人跑了出去,三天後才主動回到基地。他應該就是在那段時間被播種者撿去進行了洗腦。”

幸北喉嚨滑動了一下。

龔呈剛穿越那天,打暈接應人,是在她無聊的隨手幫助下,才成功逃出去的。

明明是她先遇到他的,他在這個世界最信任最偏向的人本可能是她的。可是她親手把他送到了那些人手裡。

那隻自由的鳥,從此飛進了另一座牢籠。

少年的黑眸清亮透徹,像是能看進人心底,幸北感覺自己的心神彷彿要被吸入進去,頭腦空蕩得讓心跳發慌,不穩的心跳則在胸腔裡蔓生出一股複雜的、混著懊悔歉疚悲傷的情緒。

下一秒,“撲通”一聲,幸北崴了腳,差點摔進路邊的灌木裡。

落在後面的三人嚇了一跳,樂愛關切地跑過來,翟洪廣跳到樹上,左右腳分站兩根樹杈,扎著馬步穩穩當當地俯視她:“臥槽,幸北你沒事吧?”

幸北一仰頭,正對上翟洪廣的襠部,眼角抽了抽:“我沒事,請問您可以下來了嗎?”

翟洪廣卻依然站在樹杈上,用手在眼睛上面打了個小棚子眺望遠方:“誒,這裡視野不錯啊……那邊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