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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氣運一無所知 第139節

為了裴鶴的事情不再發生,她難道連努力都不去努力一下麼?

校長也說過,如果是他就去試一試,萬一她佔了上風呢?莊培的話也不無道理,她的前世就是她,她們甚至並不需要像她想的一樣一決高下,便能很融洽地相合為一。

幸北迴到臥室,帶著一肚子食物和昏沉的思緒上了遊戲。

她最近把遊戲時間調到最慢,想要離裴鶴還在的那個時空更近一點,這樣就不會被迫看到世事變遷、花開花落。

可是即便如此,她並不知道胡不配合的時間流速,所以很大可能性,依舊在和遊戲世界中的他漸行漸遠。

她現在緊抓著不放的,只有她和他的記憶而已。她再也遇不到他了。這是一個反社交遊戲,她短暫地遇到她最愛的胡姐姐,但胡姐姐最後還是拋下她走了,她終究還是一個人。

如果她也像羅慎賢一樣會時空穿梭該多好啊。她就可以穿越到胡不配合身邊,看著那個有著裴鶴行為模式的女俠一無所覺地生活,舞動著柔韌的四肢,溫聲細語地和學員講話。

她就可以安靜地看著那個美好的姑娘,假裝有一天能等來她的裡身份上線,讓胡羅北的名字重振江湖。

幸北坐在胡不配合送她的土土星度假勝地空蕩蕩的山莊裡,百無聊賴地閱讀從者們的記憶。剛收的跪下叫爸爸已經接受了現實,身為她的從者,依舊在瘋狂守擂臺,好像多了一個人看他遊戲記錄控制他的資產並不會對他造成困擾……或許是他發現了,幸北並不是什麼善於掠奪的野心家,她控制他只是為了不被控制罷了。

“以我們的實力,完全能成為這個世界裡至高的主宰,到時候就可以保護我們自己和普通人的安全。”

幸北腦中迴響起剛剛升為主宰時羅慎賢說過的話。

莊培雖然有目的,講的道理卻沒有錯。許多人有了力量就會變壞,但歸根結底不是力量的錯,是人的錯。如果是她變得強大,掌握播種者那種控制異種的力量,她會變成人類的屠宰者,還是聯邦的守護者?

她相信未來的自己初心不變,那麼為什麼那麼害怕曾經的自己呢?難道在另一個環境裡,她就會變成暴虐的野心家嗎?

……

臨睡前,躺在床上,幸北第一次,試著用友好的姿態,和腿上的東西溝通。

對方感受到了,禮尚往來地回送給她一些意念片段。

幸北於是“想起”許多事。

說“想起”並不確切。她的感覺,就像是許久前做過的一些夢,突然間在腦海中被觸發,無法精準地回憶起細節因果,但是有一種強烈的即視感和畫面感,能勾起她與那一刻相關的體驗與情緒。

這些畫面,有的是平靜安好的校園日常,有的是血腥殘酷的異種戰場,甚至還有明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痕跡。

她雖然看不真切,但她就是知道。

幸北默默收回念力,心思迴轉。

那個她,也有某一世是麻瓜麼?或許每一世都是麻瓜,或者孤兒?那樣的話,和她有相似的成長經歷,最後有著雷同的思想和性格也不奇怪。

也可能是時空穿梭……或許是出差到歷史時代,尋找天賦者……又或者是自身便有類似的能力。甚至仔細想想,她覺得那個大佬版的她真的可以時空穿梭,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辦到的,但她就是知道。

……等等,穿越。

閉著眼睛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幸北猛然驚醒。

穿越。

她怎麼沒想到呢?裴鶴回去了原來的時代,又不是真死了,她有辦法可以找到他啊!

容悅憐上課講過,麻瓜死後送回原來的時代,便不可以再帶回來,具體涉及到時空因果理論,同一條時間線不可以被摺疊兩次之類的,通俗來講就是不允許同一個靈魂死而復生重複利用……但是他回不來,她可以去看他啊!

就算他不記得她了,她還是想在暗中看著他,確保他餘生幸福。

幸北徹底睡不著了,在床上輾轉反側。

聯邦的時空穿梭儀代價昂貴,並且有法律禁止一切除開招攬天賦者以外的破壞時間法則行為。

可是如果她憑自己就有時空穿梭的能力呢?

如果成為播種者,就可以再見到裴鶴,她還要堅定拒絕那個播種者的前世嗎?

赫連堂說過,只要她還是她,只要她問心無愧,那麼她是什麼身份根本不重要。她在乎的不是名聲,不是世人的看法,唯有自己和最親近的幾個人而已。

容悅憐只是嘴硬心軟,怕她出去冒險受傷才言語威懾,總不會到時候真把她腿打斷。更何況,她只是成為了播種者,不是背叛了人類。

還有羅慎賢,相好的幾個姐妹……她相信只要她還是她,他們就不會因為身份的轉變拋棄她。

幸北下定決心後,突然覺得前途明朗,安心地準備睡去,睡前習慣性釋放念力場,確認環境安全。

半睡半醒間,她夢到了龔呈的臉。

這是一張最近她當成仇人,總會避免想起來的臉。她甚至不願深想他殺掉裴鶴的時候有沒有認出他,因為不論有沒有認出來,她都不能接受他殺了他這件事。

她夢到龔呈意味深長地望著她:“為什麼不對民眾公開播種者的存在?因為聯邦怕他們傳播信仰。如果人們發現,身邊的人就是播種者,還會那麼相信播種者是惡人嗎?”

幸北就像是踩在雲朵一般的睡夢裡,忽然腳下一空,心臟失重。

龔呈是很早就預料到了?她果真到了最後,還是因為與播種者相處過,所以做不到把他們當成徹底的惡魔。

謝思妄、赫連蓮、荀蕁、梅蕭、莊培……那一個個喜怒鮮活、天資卓越、甚至為了救她不惜放棄生命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反人類的大反派啊。

甚至天賦者學校對她日夜的教誨也沒能起到作用。她竟然還是決定加入他們。

龔呈早就知道,他或許在第一次見她之時,就有這樣的預感。那平靜的語言,就好像從她記憶裡,從過去,穿越過來,火辣辣地打在她臉上。

可是她又為什麼、憑什麼要因為他的預言,就改變發自內心的抉擇?他嘗試和她在一起,莫非是想要拯救她嗎?她很好,不需要他的拯救。

反而是他,與一群偏激的神經病為伍,病得愈發不輕了,他倒是該擔心擔心自己。

幸北翻了個身,這次是真的決定睡去。

然而就在這時,她逸散出去的念力場猛然拉響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