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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監察院

過了數日之後,復漢軍大都督寧忠源回到了武昌,一行人雖然風塵僕僕,可是臉上卻掩不住喜色,這一次出行巡視了整個漢陽府和武昌府屬下的諸縣,安心人心,撫卹百姓,使得籠罩在漢陽武昌二府上空的陰雲為之一散。

儘管天氣逐漸轉寒,可寧忠源依然堅持著披甲,沉重的鐵鎧將他的身體變得十分臃腫,因此走過來時,顯得有幾分遲緩,甲葉在摩擦中發出生澀的聲音。

寧渝揮退了婢女,親手去幫助寧忠源解下了鎧甲,把沉甸甸的鎧甲掛在架上,這次端了一杯茶過來,茶依然是雲夢老山茶,微微帶些苦。

“父親抓緊這段時間出行,想來應該收穫不少。”寧渝笑道。

寧忠源神色振奮,儘管這段時間的忙碌幾乎讓他難以入眠,可是每當回想起巡視途中的所見,內心卻止不住的沸騰,他站起身來,緊緊握著拳頭,在空中一揮。

“渝兒,你是不知道,自從我軍打出反清復明的旗號,民間的反清義士踴躍不絕,下面計程車紳百姓,雖然還沒有真正歸心,可是也沒有反對!”

寧渝也是心裡一喜,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在大多數人眼裡他們依然戴著反賊的帽子,可是如今這些地主鄉紳卻表明了一種中立的態度,就足夠可喜可賀了。不過這一點也是得益於寧、程、鄭等大家族在湖北深耕已久,人脈彰顯,才會出現這樣的良好結局。

特別是如今的漢陽府,原本就是寧家起家的老地盤,下面的諸縣縣令如今都換上了寧家的族人,因此無論是人員還是物資,都是支援度最高的地方,就像如今的復漢軍兩萬餘人,其中一萬多人都是漢陽人。

“父親,這說明什麼?說明漢人的血還沒有冷。自甲申國變以來,我漢人從未將滿清視為正朔,這便是我們的機會。”

寧忠源微微嘆息,“先祖雖然降清,可畢竟還記得自己是個漢人,如今我等被迫舉起義旗,只要爭取到漢人士紳的心,鹿死誰手尤為可知。”

寧渝心裡一動,笑道:“父親,如今我卻有一計,可收士紳之心。”

“你小子,有什麼就快說,如今我可是在下面的州縣都聽說了你寧大將軍的威名,一戰克大冶,二戰收黃州,簡直把你說成了將星下凡了!”

寧忠源一想到此事,嘴角便忍不住上揚,雖然他自己也是帶兵的將軍,可做了這個大都督,反而沒有親自上戰場的機會,如今有子如此,也算是滿足了他內心對沙場的渴望。

寧渝臉色微紅,扯開話題道:“如今我大都督府下有政事堂和樞密院,分割政事與軍事權力,還缺乏一塊監督,不如組建監察院,吸納民間德高望重計程車紳參與,以吸納人心。”

“這監察院議員不設實權,不得干預地方行政,不過可以監督地方官員。對於享受監察院議員身份計程車紳,可以作為政事堂諮詢機構智囊,定期向政事堂提出建議。”

“這樣一來,既能給如今我復漢軍轄制下計程車紳一個參與局勢的機會,也能發揮出他們的力量,來對我復漢軍日益龐大的軍政體系進行制衡。”

寧忠源聽到這個建議,眉頭微微舒展開來,不過依然有些許疑慮,“若僅僅只是如此,恐怕士紳願意參與者依然不多。”

寧渝嘆息道:“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在局勢還沒有真正穩定的情況下,任誰都不會把身家放在我等的身上,不過我們可以先吸取一些敢於現行參與之人,給予他們更多的支援。”

是的,只有支援,在這一點上寧渝其實看得很清楚,對於士紳是可以利用可以合作的,但是僅限於此,必須要劃出一個框框來,讓士紳老老實實為復漢軍所用。

不願意配合?沒關係,復漢軍的武力會讓他們老老實實閉嘴,實在是撕破臉了,那就抄家收沒財產土地即可,願意配合的就給一些扶持,甚至給點好處也未嘗不可。

寧忠源點點頭,“這一番我會召集各族會商,若是能夠憑此得些支援也是好的,只是這扯皮打架的爛事,實在是不如戰場上那般爽利。”

從骨子裡來說,寧忠源依然是屬於一個軍人,他渴望戰火紛飛的戰場,可如今局勢讓他不得不去做這些心力交瘁的事情。

寧渝內心也知道自家老父的心境,輕聲道:“父親,這番事情若是做得好,可比我在戰場上再打幾個勝仗要強得多。”

寧忠源輕哼一聲,“先不說這事了,倒是你小子,該是時候成親了。”

聽到寧忠源老話重提,寧渝不由得頭都大了,苦笑道:“如今戰事正緊急,年前恐怕還得打一場大仗,在這個節骨眼上,兒子實在沒這心啊。”

寧忠源一臉嚴肅,渾然不復剛剛的輕鬆神態,望著寧渝道:“你以為我在跟你談論兒女情長嗎?這件事不光關係到你個人,更關係到整個復漢軍的未來!”

“如今的復漢軍,你是我的嫡長子,若是我將來有所不測,便是你接替我,成為復漢軍的大都督,可是你若未婚未育,如何能讓人放心?”

寧渝沉默了,他當然知道,對於任何一個組織來說,無後是一件影響力非常大的事情,意味著沒有未來,沒有希望,這讓人怎麼放心跟隨?只有誕下子嗣,才能跟所有的追隨者證明,無論他在乎不在,都還有一個備用的希望。

“還有,崔先生的背後也是非常大的宗族,他內心也希望能夠促成此事,才能徹底將寧崔二家綁在了一起,到那時也會多上更多的助力。”

“渝兒,無論是為了什麼,這件事都不容你再議!”

寧忠源的語氣十分平淡,可是透出來的意思卻很堅決,無論平時多麼縱溺這個兒子,可在關鍵時候卻有不會放任。

“是,孩兒領命。”寧渝深深彎腰行禮,等到他慢慢抬頭直起身子後,整個人的目光卻更顯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