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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噶爾丹策凌的奮起

所謂的分稅制度,主要便是指劃分中央和地方收入來源,透過劃分稅權,將稅收按照稅種劃分為中央稅、地方稅,從而進行分開管理。

而實現分稅制度的邏輯,就是可以讓地方可以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地決定立法、開徵、停徵、減稅、免稅,確定稅率和徵收範圍,相對於中央統一稅收的規劃而言,要更加靈活變通,在實際徵稅方面具備更好的效果。

此外,在分稅制度之前,所有的財政收入都劃歸中央,然後由中央財政根據規劃遞解給地方,使得徵稅這件事跟地方的聯絡就會過於鬆散,容易導致大量的潛在的稅收會被漏掉——因此當地方稅收能夠進行單獨核算,自然能夠提高他們的收稅積極性。

無論是古今中外,朝廷與百姓之間在關於徵稅和避稅問題上,一直都處於一個反覆較量的狀態,因此徵稅問題也就成為了一件非常令人頭疼的問題,而往往地方直接徵稅效率,則跟他們自身的利益有關係。

而在過去的時候,中央為了轄制地方,常常會將財稅這一塊全部捏在自己的手裡,也就使得地方徵稅同自己的利益上,並沒有太多的關徹系,於是也就導致徵稅效率的底下了。

當然,在分稅制度上也分為徹底分稅制與不底分稅制兩種形式,其中徹底分稅制度是徹底劃分中央和地方稅收管理許可權,不會設定共享稅,這種分稅制度的徵稅效率最高,可是對法制環境要求也是最高的,因此並不適合目前的寧楚。

而對於寧楚這種中央集權國家而言,不徹底分稅制度既能保證稅收管理許可權交叉,又能保證中央財政的主導性,自然更加適合目前的寧楚了。

在恩斯特進行了相關的解釋之後,眾人終於有些明白了過來,這一套在過去的大一統王朝根本不會實行,反倒是對地方掌控不力的晚唐時期,倒有幾分影子在裡面,可是這樣一來,稅網綿密,百姓豈不是負擔過重?

“可是稅網綿密之下,終究會有人覺得朝廷過苛……”

當大臣將這番顧慮說出來後,寧渝卻是搖了搖頭,朗聲道:“根據我朝目前的稅法來算,由於火耗銀、人頭稅以及雜派已經全面取消,只歸於田稅和工商稅賦,而田稅的徵收額度也採用了階梯制度徵稅,普通百畝以下的家庭,所需要交納的稅賦只有前朝的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一,如何能談得上稅重?”

說起來大臣們的心思其實很明白,根本就不是說那些小老百姓的事情,而是在說他們自己家族,由於眼下都是官紳一體納糧,合法避稅肯定是沒有了,可是還有一些小套路能夠私下避稅,可眼下這一套分稅制下來,這還怎麼躲稅?

原因很簡單,過去之所以能夠避稅或者是偷稅,那是因為稅收跟地方關係不大,所以當地的官員為了交好當地豪紳大族,自然會給個面子,將稅賦壓力轉到百姓身上,如果百姓交不了錢,也有中央財稅來補缺,甚至很多省份的藩庫常年都沒幾兩銀子,升官以後就不歸自己管了。

可是如果實現了分稅制度後,根據目前寧楚的稅法來看,地方官員想要發展就必須要將原本能夠徵收到的稅徵收到手,否則自己就要餓肚子,其次想要轉嫁到百姓身上,也會因為官紳一體納糧制度和階梯徵稅制度的原因,導致無法實現。

因此,到了眼下這一步分稅制度出臺,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皇帝的意思,那就是鍥而不捨地在對鄉紳大族下手,透過這一系列的稅法,將他們的財富從土地上剝離開,納入到朝廷和地方的雙重監管中。

簡單來說,寧楚這一年一個政策下來,幾乎是將傳統士紳的特權給剝奪得一乾二淨了,也將他們對百姓的控制權徹底打碎了。

崔萬採當然明白皇帝的想法,隨即輕聲道:“陛下所言甚是,百姓稅賦輕重自有民情所在,至於稅收範圍劃分,卻又是一個問題,如何給地方預留稅額?又該預留多少呢?”

這話的意思基本上就是指分稅制的實施已經成為定局,後面就該走到實際操作的層面,而這個層面中就關係到中央和地方的博弈問題,因此崔萬採不得不多加幾分謹慎。

寧渝輕聲道:“分稅制度不是要分家過日子,中央主導財政是必然的選擇,地方財政自然要全面配合中央財政計劃,部分地方財政基礎過於薄弱,以至於無法維持自身存在的,將由中央酌情進行財政支付轉移。”

“那麼哪些應該劃給中央稅收範圍呢?在朕看來,除了田稅、工商稅和印花稅要收歸中央之外,像那些需要全國統籌的戰略物資商品,比如鹽、鐵、糧食等等,都將會劃撥中央稅收範圍,至於像地方具備特色的資源,比如各地的茶稅、土地出讓費,還有其他稅源比較分散的稅種,比如車船稅、交通稅等等都可以放進地方稅。還有一些稅源雖然比較普遍,可是徵收難度大的,可以化為中央地方共享。”

寧渝的這一番話終於打破了最後一個謎底,而對於眾人而言,這一番稅制改革卻幾乎是在明明白白告訴大家,朝廷對於地方並不是要放縱,而是要繼續拉緊財政這根繩子,想要錢就得好好配合皇帝,否則要飯去吧。

崔萬採輕輕嘆了一口氣,很顯然以後大家恐怕對於那些偏遠地區將會更加畏難,畢竟大部分時候都要依靠地方稅收,而這些地方先不說能不能撈得好處,可關鍵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當自身都無法維持下去,又能如何撈好處?

……

就在寧楚君臣上下應對分稅制度財政改革之際,北疆也出現了很大的變化,噶爾丹策凌在親手弒父之後,終於成為了準格爾汗國的一代新的梟雄,而這位大汗相比起垂垂老矣的策妄阿拉布坦而言,不僅更加年輕,而且也更加有創新力。

出於長期對戰事的思考,噶爾丹策凌決心改變目前準格爾汗國的鬆散制度,並且為了更好的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便單獨設定了一個獨立的軍事組織——昂吉,而這個昂吉則有些類似於八旗,上馬成軍,下馬為民。

噶爾丹策凌將十萬戶準格爾族人編入昂吉中,並一共設定了二十一個昂吉,每個昂吉擁有五千戶,並且由衛拉特各部有權勢的臺吉分領,像綽羅斯的達瓦齊、達什達瓦、杜爾伯特的車凌、和碩特部的沙克都爾曼濟、輝特的阿睦爾撒納、土爾扈特的巴圖爾烏巴什等等都擁有昂吉。

這些準格爾汗國的臺吉們自然也就選擇支援剛上位的噶爾丹策凌,他們雖然都自己擁有昂吉,可是平時主要負責承擔後勤,大小政事經宰桑辦理,以告圖什墨爾定議,出戰則完全聽命於噶爾丹策凌,以此保證噶爾丹策凌具備更強的統治能力。

在做好了這些準備之後,時間也就來到了六月,而噶爾丹策凌準備親自率領六萬準格爾大軍,朝著昭莫多的方向而去,打算徹底將土謝圖汗驅趕到車臣汗部,並且乘勝追擊一舉拿下車臣汗部,徹底保證準格爾汗國對漠北蒙古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