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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年羹堯之死

落日餘暉之下,謝苗諾夫睜大眼睛死死望著對面的年輕軍官,然而卻說不了一句話,只有眼神中的濃濃不甘,體現出他內心是何等的憋屈。

朱毓彥笑著望了望擺在面前的人頭,然後便快步走到了一名復漢軍少校軍官面前,笑道:“咱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可算是將這條大魚給抓上來了,不過還是要感謝張營長,要不是你們的人一直綴著我們,這回還真有點驚險。”

那名復漢軍少校軍官卻是呵呵一笑,他意味深長道:“這番你們才更加辛苦,當魚餌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要知道也不是沒有釣魚被反吞掉魚餌的事情,我們也就跑跑腿,可是這回朱連長恐怕又要升上一級了。”

朱毓彥輕輕嘆口氣,望了一眼那些民夫們,這才低聲道:“真要說犧牲,還是他們的犧牲最大,聽老鄭說都死了二十八個,他們當中最大的都四十出頭了,最小的也才十六歲……要不是他們,這一仗也不會那麼輕鬆。”

確實,在這場大勝之中,復漢軍斬獲了哥薩克騎兵六百一十二人,無一漏網,堪稱取得了一場大勝,等到將來敘功之後,像朱毓彥他們軍官都可以升上一級,而底下計程車兵們也有機會參與軍官培訓計劃,並且獲得大量的賞銀。

然而民夫們畢竟不屬於軍隊序列,他們雖然也能夠獲得賞銀,可是卻並沒有太大的好處。

一旁的鄭國權快步走了過來,他聽到朱毓彥的一席話,隨即說道:“剛剛清點過了,他們好歹也打死了一百多個,到時候論功行賞下來,他們得到的賞銀也不算少了,我算了下,到時候可以報高一點,那些犧牲的,每家能分個五十銀元。”

“五十銀元……”

朱毓彥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明白這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然而,軍旅之中並不會存在太多的情緒波動,熊熊燃燒的烈焰不僅將屍體化作了飛灰,就連所有人的感觸也被燒得一乾二淨,就好像這一仗並沒有真正發生過一般,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的一個幻境。

兩天之後,復漢軍和勞工們終於押運著糧草抵達了哈密城,朱毓彥作為這一次釣魚計劃當中的關鍵人物,自然也作為立功物件,前去拜見了哈密新城督辦劉統勳。

說起來,在如今的大楚當中,文武並無尊卑之分,雙方地位完全是看對應的官階以及軍銜,而且也並不存在所謂的跪拜之禮,因此朱毓彥即便以陸軍中尉連長的身份去拜見劉統勳,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態度。

劉統勳心裡自然沒有所謂對丘八的歧視,實際上要不是他理想是從政,說不定他自己也早早就去從軍了,畢竟這個年代裡,想要真正快速立下功勳,還是要在戰場上獲得,透過從政的方式實在是太難了。

“朱連長,你們這一次著實辛苦了,幸好計劃圓滿成功,相信經過了這一次之後,以後北線能夠真正平息一段時間了。”

劉統勳微微感嘆道,“聽說你們死了七個,勞工那邊死了二十八個人,所有的撫卹工作我們這邊都會做到位,朱連長你也可以早點放下心來。”

聽完劉統勳這一番滴水不漏的話之後,朱毓彥除了微微感慨之外,自然也沒有更多的要求,二人也不算官場上的同僚,因此在公事交接之後,便徑自告退了。

次日,關平生在瞭解到誘敵計劃成功後,當下也不願意再繼續停留,便要率領車隊離開哈密,不過這一次卻跟先前不同,整個車隊的騎兵人數幾乎增加了一倍左右,多多少少讓關平生安心了不少。

而此時滿意的自然也不僅僅只有關平生一人,劉統勳在瞧見龐大的車隊離開後,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有了這麼一番佈置,或許他能提前一年獲得晉升考試的資格了。

……

伊寧。

自從俄人南侵以來,準格爾汗國北方的局勢都顯得十分艱難,其中北邊有俄人在肆掠,東面有復漢軍在攻城,南邊還有年羹堯在窺伺,就連西面的哈薩克汗國也有些蠢蠢欲動。

然而,即便是身處於風暴中心的準格爾汗國,也不是團結一心,小策凌敦多布和格策在伊寧爭引兵鋒,妄圖佔據汗王大位,而杜爾伯特部、和碩特部和輝特部等部族也都是靜觀其變,甚至還有人打算謀求自立。

在這種環境下,伊寧城內堪稱風雲變幻,卻是越發顯得蕭條起來,當然作為大臺吉的小策凌敦多布擁兵萬人,也就成為了許多人拉攏的物件。

“將軍,如果格策搶先動手,那麼我們就會很被動了!”

一名身穿褐色長袍的漢子臉上帶著焦慮,“難道將軍還不明白嗎?格策為什麼能夠這麼順利趕回伊寧?他跟俄人早就達成了默契,只要他當上了大汗,我們這些人都會被他殺死,將人頭獻給俄人!”

小策凌敦多布的臉上帶著濃重的疲憊之色,這位以勇猛聞名的將軍在過去的幾個月幾乎一直都在趕路,回到伊寧後還陷入了奪位風波中,因此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截。

“朵兒思,我當然明白格策的想法,可是眼下如果貿然去擊殺格策,只怕所有人都會反對我。”

小策凌敦多布捏了捏鼻子,自嘲道:“那些綽羅斯家族的老不死們,恨不得我去跟格策火拼個乾淨,你以為朵顏就是那麼好心的麼?”

朵兒思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過了良久才感嘆道:“先汗王在位時候的準格爾汗國是多麼強大,然而僅僅只是過了幾年時間,我們就淪落到這種地步。”

二人相對無言,小策凌敦多布才輕輕擺了擺手,道:“朵兒思,暫且忍耐吧,相信我,將來肯定會給你們一份交代……”

“是,將軍。”

等到朵兒思下去之後,小策凌敦多布的眼皮才低垂了下來,他過了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把那個人帶過來吧。”

“是。”

良久之後,一名頭戴帷帽的黑衣中年人被帶進了院子,淡淡的陽光穿透斑駁的林蔭灑在了他的身上,而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眼神中卻帶著些微的淡漠。

“小策凌,你終於想好了要見我嗎?”

小策凌敦多布冷哼了一聲,“你的來意我都明白,如果你想得到一些什麼,我只能說你們想錯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卻沒有急著反駁,而是伸手脫下了帷帽,才嘆口氣道:“陛下真的很看重你,他認為在如今的準格爾汗國,真正值得說道的只有三個人,只是另外兩個人都已經死了,而你就是最後一個。”

“三個人?你說的另外兩個莫不是先汗王還有大策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