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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5

而俞又暖看見左問時,左問手裡的電話剛剛結束通話,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有些怔忪。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時隔兩個月後,沒有微博的白老師居然被人委婉問到左問和俞又暖是不是又離婚了?

“左問,你是不是和俞又暖離婚了?”白宣迫不及待地給左問撥過電話去。

“嗯。”白老師打了電話過來,斬釘截鐵地問,顯然是有證據了,多虧俞小姐那張別人廣為轉發的離婚證照片。

“怎麼會這樣?上次小妹結婚你們不是還好好的嗎?真是俞又暖出軌了嗎?”白老師忍不住罵了幾句,回顧了過去她看不順眼俞又暖的原因,又強調自己對這段婚姻走向的正確判斷,然後批評了左問的優柔寡斷拖了這麼多年,最後才和緩了語氣道:“過年回來,我找人給你介紹,還是小鎮上的姑娘淳樸。”

俞又暖看見左問放下電話,他的車就停在大廈門口,和計程車在一條線上,andy手裡拖著左問出差時慣用的行李箱,其他人手裡也都有行李箱,俞又暖顧不上擦乾眼淚,立即就按下了快捷鍵撥出電話。

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遲早得打電話的。

俞又暖的視線穿過計程車的擋風玻璃看向左問,看著他垂眸看向手機。電話裡的嘟嘟聲已經響了五下,左問還沒有接起電話。

就在俞又暖幾乎要絕望地放下手機的時候,左問才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電話接通的提示音響起,俞又暖張了張嘴,又重新合上,確定自己可以不帶哭音的說話後,才輕聲道:“左問,我懷孕了,你的孩子。”

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自嘲的意思,但聲音裡的顫抖卻洩露了俞又暖的心情其實還沒有輕鬆到自嘲的地步。

“如果你同意跟我復婚,就向右轉。”俞又暖眼淚滂沱、泣不成聲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哭?是為自己放下自尊而哭泣?還是為害怕被拒絕而哭泣?明明想說的只是,如果你想要孩子,可脫口而出的卻是“復婚”二字,卑微得可憐。

俞又暖在心裡默默地數著,“一、二……”她只給左問倒數三秒的時間去選擇,如果過了,那麼她就去拿掉孩子,從此再也不回來。

反正這世界上沒了誰還不是照樣過日子。

可是二和一之間的停頓是那樣久,直到左問轉過身透過計程車的擋風玻璃看向她,俞又暖的心裡才輕輕念出“一”。

俞又暖的眼淚滂沱,讓她什麼都看不清楚。

直到車窗被人敲了三下,俞又暖才慌忙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可是怎麼擦也擦不幹。

“俞小姐。”andy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俞又暖從包包裡掏出紙巾擦去眼淚,然後很不雅觀地用紙捂住鼻子擤了擤,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優雅地將腿伸出車外。

先是一雙秀氣的米色三寸鞋跟鞋,然後是一截被透明薄絲襪包裹的修長小腿,俞又暖低頭從計程車裡走出來,身上穿著一件質地精良,剪裁大方的白色傘形裙襬的大衣,腰帶隨意地繫著,大冬天裡依然顯得腰細如柳,兩個月不見頭髮已經齊肩。

眼淚才風乾不久的故作驕矜的漂亮女人就這樣定定看著靠在黑色轎車的那個冷峻男人,誰也沒往前挪一步,這是又較上勁兒了。

雖然俞又暖回來求人,屈居下風,但母以子貴,原本可有可無的孩子,此刻卻成了定海神針。

早有人舉起手機,無聲地拍下了這一幕,白衣麗人和黑衫男士,經典黑白配,都不用另外構圖和填色,已經是炫目。

恰逢有拿著照相機的攝影師經過,抬手隨便拍了幾張,後來送去參加攝影大賽,竟然取得頭名,也算是意外的收穫了。俞又暖當時就說,他得獎完全歸功於照片內男女主角的顏值,以及那時候他們兩人臉上的神情。

那種,故作驕傲,卻早已放下身段的表情,即使影帝來演,只怕也不太能到位。

且回過頭來說此時,俞又暖僵持著要等左問過來接她,而左問只是抬手看了看錶,張嘴說了兩個字。

因為距離隔得比較遠,風颳得呼呼,俞又暖沒聽太真切,但看嘴型估摸著應該是“過來”兩個字。

俞又暖心中“嘁”了一聲,踩著高跟鞋以電影慢鏡頭那樣的速度慢慢走過去,停在左問面前三步開外的地方。

“我趕著去機場。”左問又看了看手錶。

俞又暖心已經涼了一半,腳尖輕輕一動,是準備掉頭的動作。

“抱不抱?”

俞又暖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片刻,但見左問輕輕抬手,是敞開懷抱的動作,雖然幅度不大。

俞又暖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僵直著身體將臉貼到左問的下頜處。

左問緩慢地收緊手臂,漸漸幾乎令人窒息,俞又暖覺得腰都快被掐斷,又聽左問咬牙道:“連抱人都不會嗎?”

俞又暖在左問的胸口蹭了蹭腦袋,將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抬起來,摸入左問的大衣裡、西服裡,隔著襯衣感受他的體溫。

無論是何地,冬天的戶外都是寒冷的。俞又暖只覺得鼻頭又是一酸,將臉在左問的頸邊蹭了蹭,尋求更多的溫暖。

抱的時間足夠長時,長得andy開始跺腳、咳嗽地催促時,俞又暖的頭才離開左問的胸口,抱著他的腰向後仰直視左問的眼睛,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待遇。

這簡直比俞又暖料想中的好太多了。她假設的最好的情形就是左問雖然也許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接納她,但肯定會表示一切都是為了孩子。表情自然是高冷難攀的,態度也要如寒冬冰霜一般刺人,嘴巴不要態度,眼神不要太狠。

可此刻俞又暖感受著左問的體溫,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但顯然這是現實,俞又暖也不得不現實地思考良多,她既然回來了,其實也沒打算仰人鼻息地將就,是以小心地問道:“剛才我說的條件,你聽清楚了嗎?”

左問的眼睛深沉如黑夜的海,波濤洶湧但卻看不清任何情緒,但那波浪衝擊崖岸的巨大能量卻叫人心都為之顫抖。

俞又暖在左問的這種眼神下,依然鼓起勇氣再說一遍的,畢竟是極其重要事情,“第一你不能翻舊賬,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第二必須要復婚。”還是要有紅本本才覺得有安全感。“你有什麼條件也可以提。”俞小姐很大方。

驕矜傲慢自負的人,即使經歷了短暫的挫折和打擊,但底子裡的驕橫還是改不了。

左問冷哼一聲,“我沒有什麼條件。”

俞又暖心中一喜,又聽左問道:“不過,如果我再從你嘴裡聽到離婚兩個字,我會讓你身無分文地滾蛋的,俞又暖。別想我會再接納你。”左問捧起俞又暖的臉,仔細地梭巡著她的眼睛和細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