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戰線上,錢將軍的遺部加上韓昭帶來的軍隊一共是六萬人馬。在這個量級的軍中層層往下傳達任何一個命令都不容易,哪怕是駐營、開拔這樣的日常,耗時至少要一個多時辰。
更何況前線還有敵人虎視眈眈,己方要是撤退,攸人會不會乘機追擊?
到得那時,局面要怎麼控制?
這些麻煩,真是想起來都頭疼不已。
韓昭隨即又下一個命令
排查奸細。
泰公公來得又突然又高調,從大營門口一直走到主帳,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士兵都看見了;可是泰公公最後被安排去謝家屯居住,那是抄小路出營,目擊者加在一起也不會過三十個。
王上派下來的監軍才抵達軍中兩個時辰,就被外人知悉,並且成功實施綁架。這不就說明,軍中或者謝家屯裡有細作?
查,要嚴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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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公公即使在夢中也依稀聽見了大風吹動門窗的咣噹聲,清脆得好像有人砸門進來。
後來他又感覺騰雲駕霧,似乎身在半空。
再然後有人狂摑他的臉,左三下右三下,噼裡啪啦,好疼啊!
“哪個龜孫敢打我!”泰公公大吼一聲,醒了。
然後他就現兩件事
一,果真有人在扇他耳光,用的手勁兒一點都不小,難怪臉上火辣辣地痛。
二,他被五花大綁,連頭都抬不起來,眼睛更被矇住,什麼都看不見。
泰公公毫不猶豫,扯開嗓子喊救命。
可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力氣,聲音也微弱得像耗子叫,哼哼唧唧,一丈開外都聽不見。
這些人對他做了什麼!泰公公大驚,而後覺出腳脖子都快被凍僵,像是蹲在水裡。
這到底是哪裡,他被帶到河邊嗎?
泰公公驚惶不已,根本沒想起這時候天寒地凍,河裡的水早就結冰。
邊上有人把一個小而圓溜的東西塞進他手裡,又把他按在壁上,粗著嗓音道“說,請求通往小世界,種樹為報!”
啥,這人瘋了嗎?泰公公大怒“知道我是誰嗎?快放了我,否則將你五馬分……”
“啪”,這人扇他一掌,打斷他的下文。
“你該死……”
這人反手又是一記。
他摑得一手巧勁兒,聲音雖然不夠清脆響亮,但力道十足,扇得泰公公眼前直冒小金星。
“照著念!”倒不是燕三郎學會了千歲的愛好,而是三人現在的容身之處不安全。
方才他藉著千歲放出的煙幕掩護,悄悄溜到了娑羅樹上。現在底下有一隊又一隊士兵來來去去,萬一有人臨時起意、上樹察看怎麼辦?
千歲不吱聲,袖中探出骨鏈的錐尖,抵在泰公公大動脈上。
這種鋒銳加身的感覺,讓泰公公後腦泛起的寒氣瞬間傳去了尾椎骨,毛骨悚然。人在屋簷下,他不得不照著唸了一遍。
“屏住呼吸。”
啊?泰公公愕然,還未回過神來就被推進水裡。
這兩人想溺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