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原有兩名侍女面帶微笑,正為來往客人端茶送水。和其他侍者一樣,她們也著薄紗短裙。有三名黑袍人逛了過來,為的從個頭高挑的侍女盤裡端起茶盞喝了幾口,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和海島上的多數女子一樣,她的膚色微蜜,但是明眸皓齒,長腿細腰,年齡在十六、七歲左右,是個美人胚子。
這侍女正要走開,黑袍人上前一步,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就往竹林深處拖去。
燕三郎和千歲聽見的碎瓷聲,就是她手裡的托盤被打翻、茶盞碎了一地。
假山就掩映於竹林之後,黑袍人將侍女一路拖去假山,就動手撕扯她的衣物。
她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本能地掙扎兩下。黑袍人兩巴掌甩在她臉上,把她打得暈頭轉向。另外兩人也出手幫忙,將她剝光了按在假山上。
為的黑袍人毫不客氣地撲了上去。
碎瓷的聲響清脆,吸引了另外幾名侍從靠近。不過他們看清林子裡的騷動以後並沒有上前制止,而是俯身收拾地面的碎片,然後轉身離去。
竹林中還在鬧騰,但周圍的人來回走動,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生。也就其他客人偶爾經過,停步圍觀。
倒是虹橋上聚集起不少人,都在指指點點。千歲皺眉,正要開口,轉卻看見燕三郎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戴著面罩,顯不出表情,但眼裡的厭憎卻流露無遺。
相識相伴這麼多年,千歲還是頭一次看見他流露這種眼神,冰冷、嫌惡、痛恨,並且毫不遮掩。
難道?
千歲轉念想起他對蕭宓說過的話。莫非那些都是真的?
眼看身邊的人迅增多,千歲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袖底挾一抹幽光。
只有燕三郎能看清,那是一枚梅花鏢,原本是亮銀色,在她這裡卻被塗黑。
他目光一閃,千歲就附在他耳邊道“我來?”
燕三郎忽然道“加點料!我來。”
千歲挑了挑眉“好啊。”梅花鏢在袖裡一轉,就透出了藍汪汪的顏色。
兩人並立挨在一起,燕三郎藉著身形掩護,仔細從她手心拈過梅花鏢。指尖不可避免觸及她的肌膚,又軟又暖。
少年飛快縮腕,在癢意還沒浮上來之前輕輕力,無聲無息射出了梅花鏢。
空氣中劃過一道微不可見的微光,緊接著竹林里正在快動作的黑衣人身形一顫、大吼一聲,飛快後退兩步,然後伸手從後丘上拔下那枚明晃晃的暗器。
“誰暗算我,誰!”他循著鏢來的方向回望,只見朱仙樓二三四層的迴廊上都站著好些人,一邊圍觀一邊向他們指指點點。
這麼多人都跟他一樣,戴面罩穿黑袍,放眼望去烏壓壓一片,根本瞧不出暗算他的人是誰。
可是興頭已經被打斷了。他一摸自己就是一手血,除了有點兒癢,好似沒有大礙。
“算了,走吧。”同伴見狀不妙,拉著他飛快溜掉了。燕三郎眼尖,能看見這幾人手掌粗大,左手無名指上都戴著一枚戒指,那上頭彷彿有寶石在閃光,一綠一紅。
沒熱鬧可看,虹橋上的人四下散開,燕三郎也就往前走了。這樣的事情在許多院子裡正在進行,只不過有些人就喜歡光天化日。
簡簡單單的面罩和黑袍,就能把人性的惡無限地放大。
燕三郎用力搓了搓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