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剛開始喊得還很順的聲音逐漸變得斷斷續續，後更變得破碎不堪，但身上那人卻哄著她一聲又一聲的喊著。

南瑾覺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啞了。

終於這人放過了她，她也疲憊不堪，但是她還有話要說。

“相公，你相信人可以重活一世嗎？”

這話說得顧修染一愣，隨即應了聲，“你說的我都信。”

南瑾在顧修染懷裡蹭了蹭，“我不知道是重活一世還是做了一個夢，你就當做了一個夢吧，夢裡你好厲害，做了大權臣，不過大家都罵你奸妄，不過我沒覺得你哪裡不好。但我們不太說話，你這個人啊，就跟我剛遇到你時一樣，又敏感攻擊性又強，不相信人，又不讓人靠近，我都還記得你那會子推我呢。”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呢，沒怪你，我們說那個夢，反正你很厲害，大家看見你都害怕。我那個時候就是個驕縱的大小姐，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偶爾也說上幾句話，可你說話好氣人，嘴好欠，我每次都被你氣到。”

說到這南瑾低聲笑了笑，“我還以為我對你沒印象，這麼一說，滿腦子都是你氣我的場景，竟是好多好多，你說你上輩子怎麼那麼討人厭，總惹我生氣。”

“這輩子你懲罰我，還債。”

南瑾又低聲笑了兩聲，滿是平和，“不了，我捨不得。更何況上輩子你也不是那麼太討厭，最後還幫了我。”

說到這南瑾聲音頓了頓，隨即沒了笑意，帶上了滄桑和涼薄還有刺骨的冷意，“幫我殺了仇人呢，所以你於我有恩，若不是如此，我再活一世定是活在仇恨裡，是你救贖了我，讓我沒有活在仇恨裡。但是啊，該有的仇該有的恨，我還是要報。”

“是誰？”

“趙千荷。”南瑾沒有猶豫的就說出了趙千荷的名字，“不過她應該是表面，高位上那一人才是罪魁禍。你這次離開怕是要許久，邊關戰報應該不日就要到了，下個月我爹會出徵，我會跟著一起去，我要我爹好好的，若我好好回來，我們生個孩子，若不能，幫我照顧我娘，你好好活著。”

南瑾說到這，顧修染大概知道曾經南瑾所言的那些假如她死了的話，也終是知道她瞞了他什麼，聽這話意思，她之前失去過爹，也死過一次，那該多疼，該多疼。

光想著，顧修染就疼到了骨髓，心窒息的疼，他的姑娘……

“對不起，我本該孑然一身，可你太好，重回一世我也想嘗一嘗情愛的滋味，我不想留下遺憾。”

“你沒錯，不用對不起，我很慶幸能擁有你，你是我畢生追求。”

這話讓南瑾的心軟成了一片，“相公，此生得嫁於汝，乃吾畢生之幸，吾至愛汝。”

南瑾的一句吾至愛汝讓顧修染潰敗成軍。

“汝乃吾心，汝在吾活，汝逝吾相隨，吾之心，亦至愛汝。”

南瑾的話讓顧修染潰敗成軍，顧修染的話又何嘗不是讓南瑾潰敗成軍。

“我會好好的回來，等我。”這一刻南瑾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好。”顧修染什麼都沒說，只一字。

……

子時要出城，所以離開府邸需要早一些。

顧修染再不捨，在還剩下一刻鐘的時候，他也不得不離開了。

離開前，他在南瑾的額頭輕吻了一下，然後決然離開。

在他離開屋門的那一刻，躺在榻上入睡的南瑾睜開了雙眸，就那麼看著那黑夜。

離開的顧修染在出府的路上遇上了南凌，他當下行禮，喊了一聲，“爹。”

“此去兇險，好好的回來。”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