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禮正在正廳用膳，聽見腳步聲，抬頭看向那一抹淺綠色的身影，拿過一旁的方帕擦了擦嘴角，漫不經心道“你來得真早。”

隨後又問道“用過飯？”

姜薇走進後，直截了當道“用了，韓軒文在何處？”

周書禮輕笑了一聲，“難不成皇后如此天真？”

姜薇擰了擰眉心，眸子微眯，冷冽道“要什麼？”

要你。

周書禮頭腦中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這二字，心裡苦笑了一聲，面色如常道“今天陪我去一趟地方。”說著抬眸示意她坐下。

姜薇微做思索，便應了下來。

……

一輛低調樸素的馬車駛出了京城，不快不慢往西山而去。

由於西山路易滑，馬車上山不安全，所以到了山腳時，馬車內的一男一女6續下了馬車。

瞥了一眼滿地的碎石黃土混合，男子狀是隨口一問道“需要我摻扶你？”

“不用。”女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隨後率先走在了前面。

男子伸出半截的手，又收了回來，隨即跟了上去。

大概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一座墳墓前。

墳墓是用石頭砌成，石頭上雕刻許多梅花，許是墳墓這人生平喜歡這花。

姜薇將視線移到墓碑上，是一塊乾淨的無字碑，冷聲問道“這是誰？”

周書禮此刻褪去偽裝，以往挺拔的背影，驀地鬆懈了下來，盯著無字碑，“娘，書禮又來看你了。”語氣透露出無助的悲傷之感。

姜薇眸子閃過一絲詫異，周書禮帶她來他孃的墳墓幹什麼。

緊接著響起周書禮的和煦如春日暖陽的男聲，娓娓道來“我娘是後宮掃地的丫鬟，得了周元暉的垂青，懷上了我，得了淑儀的位置。”

“明明是主子卻過得比丫鬟還辛苦，吃不飽穿不暖，有時候還要受其他妃子的刁難。”

“她在我十歲得了天花，卻因為周元暉不肯救我娘，沒過多久她便去了。之後後宮之中再也沒人護我，我受盡了別人的辱罵和毆打。”

“我誓我要強大，要他們全都死掉，後來我做到了，他們都死了。”

“唯獨皇椅上的周元暉依舊好好的活著，我恨他，恨他為何如此狠心，不肯用凝香丸救娘。”

“我一直在密謀如何將他一點一點的弄死，讓他受盡折磨。”

說到這裡，他抬起頭看向姜薇又道“當初在清河村我若把你和他都除掉，如今龍椅上坐的人便是我。”

隨即自嘲一笑，“可是我忍不下心殺你。”

“你殺不死我們。”姜薇神色未變半分，毫不留情的說出事實。

“或許。”

周書禮收回視線，目光看向無字碑，心裡喃喃。

娘，這是書禮心儀之人，她什麼都好，唯獨不好的是她不喜歡我。

書禮第一次帶她來見你，恐怕也是最後一次帶她見你，娘若是在天有靈，就保她一世平安。

隨後他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刀尖在無字碑上跳躍，片刻後，無字碑顯示亡母秦珠兒之墓，兒乃周書禮。

接著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