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四目相對，雲汐感受到一絲冷意，沒等她開口。

男子朝她這邊緩緩走過來，冷聲道“在這裡作何？”

他認得這女子，是鳳凰一族現任的族長，也是最年輕的族長。

是數萬年來的第一個七彩鳳凰，自出身便帶神體，天資不可估量，下一個神君估計就是她了。

見他視線看著她，雲汐頗有些心虛，但很快恢復正常，腦子微微一轉，解釋道“聽小仙說昨日東海龍王獻了一壺瓊露桃花酒給北宸神君。”

“雲汐素來愛喝酒，便想厚著臉皮向北宸神君討要一杯，不知北宸神君可否贈與雲汐一杯？”

說完她自己微不可見的咬了咬唇，眸子閃過一絲苦惱，她這是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倒是聽說過鳳族族長愛酒成痴。

墨北宸輕笑了一聲，攤開手掌，下一秒一壺酒便出現在眼前，沉聲道“拿去便是。”

他停頓了幾秒又道“九重天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趁早離開。”

九重天仙氣濃厚，仙力不高者呆久了會出現無力，喘不過氣的現象。

上來打掃的小仙一般都是服用了閉氣丹。

沫知惶恐的點了點頭，拉著雲汐就往下界飛。

等到了七重天，沫知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盯著酒壺挪不開眼的雲汐，忍不住打趣道“喲，萬年不開竅的雲汐族長這是春心萌動了？”

沫知見她不否認，面色微微嚴肅了一些，語氣帶著一絲驚訝，“雲汐，你認真的？”

雲汐手輕輕一拂，酒便消失在掌心，“我從不開玩笑。”

“雲汐，北宸神君身邊從來沒有女人。”沫知猶豫了一下道。

“我雲汐是例外。”

當時的她初生不怕牛犢，後來才知道她於他而言不過也是尋常人。

……

雲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娘？”

“娘？”

“娘”

……

思緒漸漸拉回，畫面也漸漸清晰，她見眾仙望著她，冷聲道“何事？”

話落就察覺到了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低落在地上，瞬間開出一朵七彩的鳳凰花，花香瀰漫在整個大殿。

雲汐神君落淚了？

眾仙錯愕、詫異。

旁邊的墨北宸觸了觸眉頭，鳳凰無淚，只有……

雲汐在眾人的注視下，折了那朵鳳凰花，放入袖中，淡淡道“累了，先行一步。”隨後抱著雲月下了仙階，走出了殿中。

……

靜宮

雲月坐在雲汐的旁邊，仰著小臉擔憂道“娘，你怎麼了？”

雲汐摸了摸他的頭，“沒事，只是倦了，月兒你去尋檮杌玩，娘休息會。”

“好。”雲月知道她在支開他，但還是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等他出去了，雲月過了幾秒，從袖中拿出那朵鳳凰花，眸子閃過一絲悲涼之意，這是第一千三百六十七朵了。

數萬年了，難道她還是放不下？

她緩緩躺在軟榻上，遙遠的記憶漸漸浮現，唇角也浮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