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榕看著她，感覺心情很複雜，好像有很多很多話，都想對她說。

但是最後，說出的卻是一句“你還是喜歡每次都點些素的？”

“你是指這些……”蕭婷眨眨眼，“烤玉米？烤土豆？烤金針菇？”

“嗯。”他點點頭。

“只吃肉會很膩的。”蕭婷挑挑眉，“要是不信的話，你今天試試？”

“不要。”他果然搖頭。

“你也是。”蕭婷嗤笑一聲，“我看你剛剛選的第一個就是烤裡脊，你是真的很喜歡裡脊肉啊。”

“沒辦法。”他搖搖頭，“家裡吃不到。”

“這個燒烤攤每天都營業的。”蕭婷撐著下巴，和他隨意地聊著天，“你可以沒事就過來。”

奚榕脫口而出“沒人陪。”

然後，空氣一下子像靜止了一樣。

他們彼此看著對方，卻又同時避開了目光，莫名的，多了絲曖昧的感覺。

“讓一讓，上菜咯！”這時，老闆端著一整盆燒烤吆喝了起來，打破了氛圍。

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後讓了讓，隨之，一盆香噴噴的烤肉橫在了他們中間。

蕭婷兩眼放光，笑道“開吃！”

剛剛的話題，就這麼戛然而止。

接下來的相處氣氛還算融洽，他們的大部分聊天內容也還是圍繞著烤肉，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這個烤羊肉串真好吃、那個牛肉小心弄到衣服、需不需要用生菜包一下……諸如此類。

除此以外，基本也沒什麼有營養的話題。

但不可置否的是，陷入了很長一段消極時光的奚榕，恍然覺得，這幾天是他過得最充實的日子了。

確切點說，這麼多年了，他除了對心理醫生的職業熱愛，其餘時候，生活對他都毫無意義。

沒有什麼可追求的目標，也不知道自己這日復一日所生活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也就是這幾個月，他的人生，好像突然多了色彩。

而那毫無波瀾的沉寂生活，也開始有了期盼，也許是期盼她的某一次突然出現，也許是期盼她胡亂說出的一句脫線的話，也許是期盼她又點了份什麼外賣，配了句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這一切，都是曾經的他從未現的。

吃飽喝足的兩人坐了會後，蕭婷問道“回去嗎？”

奚榕還想多待一會，但是應了一聲後，他付了款，和她一起走了。

燒烤攤離花店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但整條路，蕭婷一直都低頭在看手機，也不像以前，全程都緊張地想著要和他說什麼。

直到停了車，她才抬起頭，看到了熟悉的花店後，才關上了手機螢幕。

“謝謝你送我回來。”蕭婷對他莞爾一笑，“那我先走咯？”

“那個……”

蕭婷的手剛碰到車門，卻因奚榕的話而頓住了。

“你後面幾天……忙嗎？”他置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一下。

蕭婷有點不明白地問他“怎麼了？”

“我就問問，我的意思是……”他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如果我來找你，你在嗎？”

這下，車內又沉寂了。

蕭婷碩大的雙眼看著他，看得他心虛，不自覺挪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