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羽流在許久之後，這才低低一喚。

微啞的聲音裡，透著幾分脆弱。

感受著素江河的生命在流逝，感受著對方放在自己掌心的手，溫度也在慢慢的消散。

羽流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慌。

他，並不想素江河死。

那些壓在心底的話，那些因為性格，而一直不敢說出口的話，這個時候，似乎都想說出來。

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羽流已經太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偶爾的只是幾個音節。

封閉太久，甚至都忘記了，要怎麼樣開口。

素江河這個時候，神情已經有些散了，不過嘴裡還是輕聲唸叨著“如果有來生，你做大師兄好不好，你帶我入師門，教我舞劍，教我功夫，教我做飯煮茶，教我識字看書，教我人生道理，教我……”

說到最後，素江河抬頭看了看天，陽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之後，這才費了幾分力氣地開口“好不好？”

身後的羽流雖然看不清素江河的神情，可是卻能感受到，他在自己懷裡的溫度在慢慢下降。

這是生命在流逝，他怕是真的留不住他了。

可是不甘心，他們還沒有說過彼此歡喜的話，還沒有真正的牽手一生，他怎麼就這樣拋下他了。

當初他撿自己入師門，是說過會一生一世護著他的。

可是，如今他就要拋下自己，一個人走了。

羽流嗓子裡似是堵了什麼一般，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一直到素江河的手，從自己的手裡脫開，無力的垂了下去。

羽流合了閤眼，然後抽出素江河的劍……

噗！

一劍從素江河身上一直到自己身上，橫穿過來。

一劍穿了兩個人。

一劍對穿之後，羽流笑了。

他很少笑，身上揹著血海深仇，在夾縫裡求得生存，他哪裡還有心思去笑。

可是這一刻，他笑了。

眉眼溫和，倒是讓他看起來，像這個年紀的大男孩。

這個笑持續了很久，久到羽流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久到他的唇角都僵硬了。

然後，這才聽到羽流似乎用氣聲，低低的說了一個字。

他說“好。”

然後閤眼，可是到死，手都是緊緊的抓著素江河的。

鏡頭的最後，風神給了一本書。

那本書是素江河帶羽流回師門學的第一本劍訣。

“好，很好。”風神一看這個鏡頭，特別是最後兩個人甚至真的把臺詞唸了出來，整個人激動的就差跳了起來。

物所值啊，這錢花的真是值了！

風神一聲好，拍攝也便結束了。

東姝坐在那裡，稍稍緩了一會兒。

有的時候進入狀態，再出來，也需要一點時間。

哪怕是冷靜如東姝，也需要時間，不可能一瞬間就抽身出來。

那樣的話，其實真的不是入戲。

東姝抽身很快，沒一會兒就恢復過來了。

倒是西遠一直坐在那裡沒說話，很明顯，他還沒緩過來。

不過大家也不敢多催。

這種感情爆的戲份，其實真的不太容易出來。

有些人還容易沉浸其中。

需要一點時間，慢慢緩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