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是他唯一一次,可以正大光明的,將這個人抱在懷裡,小心撫摸的時刻。
也是他此生,與宋青峧之間,最為親密的時候。
從此之後,陰陽永隔,那一條長長的線,將他們永遠的分隔開了。
再抬手,風裡傳來的每一縷氣息,都不曾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看著喜歡的人,一寸一寸涼在自己懷裡,封遲並沒有因此而瘋魔。
相反,他甚至冷靜的不像是一個人。
輕輕的抱了抱這個人,用自己的額頭去碰了碰,甚至還輕輕的親了親那個人的臉側。
封遲清醒的知道,若是那個人還醒著,他是怎麼樣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可是,如今她死在自己懷裡,他卻不敢過分放縱。
只是輕輕的親吻著她的側臉。
簡單的,不含任何慾念的一個吻。
然後,幫著她換了漂亮的衣服,又給她順了順頭,沒有紮起來,只是飄在身後。
他將她身後的每一步都安排的很明白,也很利落。
而且能不假他人之手的,他都自己來。
身邊的人,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就這麼安靜的看著,陪著。
一直到,他親手將那人埋葬。
待到夜深人靜,只有他與酒瓶相伴之時,封遲這才敢露出一點點的脆弱,抱著酒瓶悄悄落淚。
封遲想,他這一生,也許很難再如此深刻又卑微的喜歡一個人。
情淺人不知,情深愛已遲。
封遲不知道,這說的是不是自己。
但是,他卻是這句話,最真實的寫照。
第二天醒來,封遲沒有狼狽,沒有頹廢,他甚至還是清醒理智的進入了實驗室。
小隊裡的人,其實是擔心的。
但是,看著封遲清冷的眉眼,又覺得他們可能是想多了?
只有封遲自己知道,他所有的冷漠與清醒,不過就是傷心之下的另一種逃避。
而且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沒有完成,又怎麼可以任性的哭鬧。
那個害死了宋青峧的人,他就這麼放過她了?
別說,對方如今已經是喪屍了,便不是,他也要親自提起實驗的刀具,一寸一寸將對方活剮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
錢依依被綁在實驗室的臺子上,這一次層層加固,又有小隊成員,集體圍在那裡盯著看。
錢依依便是想逃,也不可能逃掉了。
當冰冷的刀鋒扎進了錢依依的身體,看著對方猙獰的表情,還有桀桀的笑聲,封遲突然覺得,好沒意思啊。
折磨她又能怎麼樣?
折磨她,青峧就能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