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他現在是一個完全墮入黑暗的人，那麼北辰，就是一個身邊有著陽光，卻又有一隻手在黑暗中攪和的人。

……

厲瑾汐陪著厲雲澤吃完後，一直看著他進了辦公室，才轉身離開的。

臨行，交代了護士。

厲雲澤這次沒有離開，躺在辦公室內設休息間的床上，閉了眼睛。

許是身體真的太過疲憊，以至於到底壓過了神經，厲雲澤睡著了。

這一覺，他直接睡到了天亮。

起來後，厲雲澤先去了Icu，親自給何以寧檢查，又看了一圈兒儀器。

剛剛檢查完，炎淼就推門走了進來，因為昨天哭的太多，她今天眼睛紅腫的就和金魚眼一樣，有些看不成。

“沒有敷一下嗎？”厲雲澤問道。

“等下去敷。”炎淼昨晚也是在醫院睡的，沒有回去，“我就過來看看以寧的情況？”

“一切都正常。”厲雲澤回答的同時，站在探視窗看著被各種儀器包圍著的何以寧，眼底情緒複雜的完全理不清楚。

“一定會好起來的……”炎淼也看著看上去毫無生氣的何以寧，一說話，鼻子就控制不住的酸。

“會好起來的。”厲雲澤輕輕開口，不知道是給炎淼信心，還是給自己信心。

厲雲澤在Icu待了會兒後才離開的，他沒有回辦公室，直接去了藥房。

“厲少……”藥房的人打了招呼。

“嗯。”厲雲澤淡淡應了，腳步不停的越過那人，進了裡面放處方藥的地方。

藥房的人暗暗嘆了聲，繼續整理著藥物。

厲雲澤沒一會兒就拿了幾樣藥離開，直接去了醫院內設的小實驗室。

“厲少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實驗室的人一臉的疑惑。

一旁的人看了眼進入獨立試驗區域的厲雲澤，斜睨了眼說話的人，“何醫生那樣了，厲少能對勁才是不對勁吧？”

之前說話的人愣了下，想想也是，聳聳肩去忙自己的去了。

厲雲澤帶了醫用手套，將從藥房拿出來的藥，快分解，融合在試劑管裡，不過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一瓶新的藥劑拿在了手上。

厲雲澤看著手裡的藥劑，看著裡面稍稍有些渾濁，漂浮著藥沫的藥水，漸漸地，深了視線。

既然方希然那裡沒有辦法，那他就讓蒙毅多舒服幾天好了，等到了監獄……

厲雲澤思忖著，將藥劑緩緩攥入了手裡時，臉上已經是駭然一片。

“我宣誓我要竭盡全力,採取我認為有利於病人的醫療措施,不能給病人帶來痛苦與危害。我不把毒藥給任何人,也決不授意別人使用它。我要清清白白地行醫和生活……”

進入醫學院的當天，所有醫學院學生在醫學院的大禮堂裡宣誓，他作為學生代表站在最前方。

何以寧入校的那年，他是帶領他們宣誓的學長……

厲雲澤眼睛漸漸地變成猩紅一片，眼底，有著憤怒和恨意。

這一刻，縱然腦子裡劃過作為醫生的宣誓，可也無法驅散，他堆積在心裡的痛苦使然下的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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