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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世故

“你可知道,這樣的日子是要付出代價的,生死不說,國破山河,看你的浪跡世外能逍遙多久?”林潼話不投機。

丁耒擺頭笑道“你還不是逍遙人一個,為何不加入朝廷,反而想要加入散人盟,可見你這人,口是心非,實際上你也是追求這樣的生活的,只是你被生活所迫,才有了這一番批駁。”

“你何曾看出我被生活所迫了?”林潼氣勢逼人。

“你不敢回你們凌雲鎮林家,你這一生都將是陰影,除非你有朝一日飛黃騰達,但我覺得,你想要天高遠瞻,有所成就,不改變你冷冰冰不親近人的性子,恐怕是沒有機會的。”丁耒道。

“你就覺得你有機會?小女人氣概,婦人之仁。”林潼駁斥道。

“我看過一些典籍,說古時候有花木蘭從軍,一介女流,都能夠跨馬征戰,沙場打拼,不輸男兒,女流之輩又如何?你的想法才是婦人之念。不應該這樣說,不尊重婦人,好歹你也是你媽生的,你對待婦女,女子,甚至都應該好一點態度。”丁耒道。

“你!”林潼又是氣結,鬱悶不已。

跟這個丁耒交流,真的是無比費勁,每一步都被丁耒所激,簡直比下圍棋還要苦悶,這個丁耒就像暗合棋道的高手,每一步都算著林潼的下一番話,索性林潼閉口不言,任丁耒在那裡自我胡說。

見林潼不再說話,丁耒搖頭嘆息了一聲,只覺得林潼此人還是有心結的,甚至不亞於他,但林潼此人偏偏很是自傲,不會主動開口解決,什麼事情都爛在自己肚子裡,丁耒再是引導,林潼也像是堵了水渠的陰溝,除了給丁耒添堵,還出臭氣燻人之外,別無他法。

丁耒見林潼閉目養神,他也學著閉目沉定,自然寧靜。

他試著調動【清身】後續功法衝擊任督二脈,卻遲遲沒有動靜,這樣的法門,卻是十分危險的行為,若是身無內氣倒好,身具內氣,就會翻江倒海,乾坤顛倒,輕則吐血傷身,重則大腦受損,變成精神疾病,或是走火入魔,跌落谷底。

反覆試探之後,丹田中空空如也,絲毫也沒有變化,彷彿沉寂許久的瓶口,連塵埃也不曾拭去。

【清身】之法,本就是清淨自身,迴歸本真的方式,不是鑽研修行,溝通穴位經絡能夠辦到。

這《舍漏功》當真是巧妙無方,可惜道家不傳之秘,與丁耒過去的儒學有所背離,丁耒若是修煉儒家功法,倒是有可能順水推舟,正行而上。

可惜他現在修煉的是《舍漏功》,要想方設法,捨得,才能用得。

舍我心意,還隨根源,舍漏之功,玄而又玄。

丁耒見半天沒有動靜,他便放棄了修煉,而是調整了身心,整個人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中。

第二日清晨,陽光尚未爬上晴空,丁耒便匆匆起身,在客棧的後院裡打起了《銅人變》,他的足下湧泉穴,如同一道溫熱燃燒的烘爐,清熱奇妙,手掌關元穴,繼而有一道熱流,附著其上,彷彿粘合在掌心一般,藉著眉心印堂穴,若有火氣肆意,竄流不息。這都是憑藉感覺,不是內家功夫,外家功夫,以身體為尊,透過穴位刺激,自然達到自身體質增長的地步。

這就像是針灸,或是拔火罐,透過外力將內部的淤血雜質排出,形成合理的血液迴圈。

丁耒沒有按摩手法,反倒是這一套《銅人變》招式,如晴空朗日,照耀樓閣,金碧輝煌,一時間金瑩剔透,填滿整個身體,彷彿沐浴在一片曙光中,令人回味。

他的身體不斷變化,似銅人站立,顏色不改,卻巍巍自有風骨。

忽然身動,通體如山石飛墜,思緒如浪,身姿如鴻,寬厚溫潤。

多般變數,在其手心,腳跟,眉心,如三道無形漩渦,不停地刺激著身體上下。

丁耒的身體上漸漸熱,像是有火焰燃燒,灼熱醞釀,升騰不息,轉入冥冥,晴空萬里,彷彿一片熒光亮彩,正似了他如今的心境,這一番心境,倒是在練就《銅人變》時非常熟稔,卻是在《舍漏功》中難於登天。

無怪於他,他畢竟是一個年輕人,而《舍漏功》卻是老者傳承下來的武功,富含哲理與思辨,注重心性修為,這就是道家和儒家的區別,但比起佛家最要求心境的《金剛經》來說,還是差距甚遠。好在《銅人變》是一部外功功法,煉體修身,卻不會影響心性轉承離合,只需要勤加修煉,便能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丁耒繼續鍛鍊著,便見了古太炎拍手稱快“好武功!比起我的微末伎倆,實在高明許多啊。”

“原來是古兄,起的如此之早?”丁耒也好奇,無醉不歡,可以醉到日上三竿的古太炎,卻是起的如此之早。

“我其實昨晚沒有喝多少,你們看起來多,其實都被我藏著呢。”古太炎不好意思地道,他挽起袖子,上面還有一些酒水的印子,敢請他大口喝酒,是在作弊,居然留了一手。

古太炎是外功高手,他練就一手好拳法,拳力驚人,內功修為也有一些,卻是完全不如他的外功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