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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畫師之事,太平風景

“我看你這門刀法非常厲害,應該是屬於‘剛’類別的。”丁耒分析道。

“我只是學了一點皮毛,真的厲害的是俞將軍,可惜他現在牢獄之災,若是我有俞將軍一半的功力,什麼倭寇,哪怕是洋人我也能打!”陳猛烈振奮精神,忽然問道“‘剛’是什麼意思?”

丁耒解釋道“武功之道,無非在於剛柔巧拙動靜,你現在這門武功屬於剛,不太適合你,若是有機會,我教授你幾招柔一點的武功,或許能領悟更深一層。”

“原來如此,不過我現在學武功也晚了,我已經二十好幾,如今算是根骨定型,俠士你還是厲害,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武功,前途不可限量。”陳猛烈讚譽道。

丁耒搖頭一笑“我不認為我多厲害,說實話,這個世上高人太多,謙虛一點為好,不然行走江湖,哪怕威名赫赫,也總是會被人覬覦,出現狀況。”

陳猛烈點頭稱是,隨即他邀請丁耒前去他們村落。

其餘五名獵戶,都是不愛說話,不像陳猛烈這般,話語連珠,可見陳猛烈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會像個鄉野小人物一樣,唯唯諾諾,閉口不開。

這是一片幽深邃暗的谷地,四周少有樹木,兩座清潭,冒著浮沫,這裡原本就是動物愛寄居之地,說實話,有水的地方,動物都十分嚮往,也才引來狼虎,兩相夾攻,使得六人身陷囹圄。

可是丁耒的出現,正好挽救了情勢,現在成功結交六人,在他的人物清單中,陳猛烈被定義為了“普通朋友”。

丁耒知道,即便在這個世界,得到再多的東西,也不能夠售賣物品,等於是諸多限制了。似乎這個世界並未被籠罩,整個世界安寧祥和,一路上丁耒瞭解,也沒有聽說流星墜落的奇事。

“俠義榜”很可能在沒有徹底降臨世間的時候,無法透過其中朋友贈與,但是可以透過獲得秘笈,進行售賣。

丁耒隱約覺得,若是下一次來到這個世界,說不準世界就會生驚天動地的變化,很多人和事會生翻轉,到那個時候,或許才能開啟這個世界的“義結金蘭”功能。

只因為就在剛才,他接到了一個訊息“丁耒,選擇加入俞大猷或者戚繼光的陣營,一旦加入,可以獲得2o點功德值,且行且珍惜。”

丁耒喜出望外,獲得2o點功德,可謂是好運至極。他早就有想法加入陣營了,既然在散人盟無法做到,那在這個世界,他或許能有一線機會,逐漸高升。這裡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加入陣營的好處,就是為了這些秘笈,甚至更多的任務,還有了解到更多的“俠義榜”俠士的生存狀況。

陳猛烈帶著丁耒,東走幾步,西轉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處谷地豁口,這裡一旦進入,藤蔓萬千,千絲萬縷,如垂髫,落在洞口間。丁耒透過洞口,就看到了那邊的情形。

遠處已經沒了高山流水,有的是一望無盡的平原,以及平原之外,遙遠處的,碧藍海洋。

“進去吧。我們這太平縣,可謂是三面環山,之前進入的谷地,是我們的杳山谷,很多人會在其中迷路,不過倒是運氣很好,遇到你真的是幸運之事,看來天命還是眷顧我等的。”陳猛烈一一開講道。

他沒有去問丁耒的來歷,他知道,這樣的高手,一般都身份莫測,而且不願意透露基本資訊。丁耒即便十分爽快,直接,但也畢竟是救命恩人,有些話當說,有些話不當說。

丁耒與眾人,跨入洞中,撕開藤蔓,綠油油的世界之外,是碧空萬里,清風吹來,晴朗日照,暖意盎然。

看著後方的灰沉沉的山谷,再看到山外的情景,仿如隔世一般,這或許就是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吧,一旦開啟了那片洞口,去往的便是人間仙境。這裡縱然不是神仙之地,卻也美不勝收,令人浮想聯翩,嚮往連連。

四周長滿了青苔,高大椰樹,甚至低矮的灌木叢,丁耒伸展了一下手臂,運轉一下內氣,只覺得吞吐十分緩慢。可見這個世界,元氣實在不足,以至於修煉內功,都困難重重,不過有功德值加點,他只要先行掌握內功方式,再進行“俠義榜”灌頂,也是如常之事。

陳猛烈帶著丁耒,走了大約一里路,這裡離海愈近了,遠遠可以看見,有一片碧藍天接,翻滾不斷,潮起潮湧,渾然一色。

丁耒舒張了一下情緒,聯想起自己的諸多經歷,一時間如脫離桎梏,盡是自由,如蒼鷹飛旋,心向晴空,於是忍不住有詩歌洛喉,不禁高聲道“山隨夢,山遙闊,此間盛世何足說?水天接,水遙闊,碧藍蔚藍我邀歌!歌來一曲末,草長鶯飛多。思此生蹉跎,孑然又如何?”

陳猛烈聽了這句話,不禁一頓,撫掌道“丁俠士想不到武功不僅高深,還會作詩,讓在下佩服。不過,俠士你的詩歌裡,雖然壯闊,卻也充滿哀愁,不免是彌留下一些敗筆。”

“你居然也懂得詩歌。”丁耒點頭道,“我也是有感而,說實話,我從未見過大海,倒是生存在內6之中,大海對於我而言,就像自由,就像一個全新的世界,但我也想起了家園,那條清林河,當初我來往都是透過那條河,卻不曾想到,現在這大海,更加壯闊,更加引人入勝,如果有可能,我會帶我的朋友們一起去看海。”

“看來丁俠士對於家鄉有很深的眷戀,不過人總有初見和末離的那天,初見激動,末離苦澀,但倘若人生若只如初見,該是多好,當然,在我們太平縣,出海捕魚就意味著分離,有時候一週月不見人影,有時候或許就是一生都看不見人了。”陳猛烈嘆息道。

“兄弟你莫非也有一些難言之隱?”丁耒不禁問道。

“我父親出海捕魚,十年如一日,但還是某一天沒再回來,我母親思鬱成疾,因此也早早撒手人寰,若非我的舅舅帶弱小的我,前去參軍,我恐怕這一輩子也要像父親一樣,只能日復一日,海上為了生計奔波。說句實話,我們現在很多人也不願意出海了,一來有鯊魚等危險,二來有倭寇阻擋,我也是第一批跨入山林的人,教會了他們如何在山裡打獵……”陳猛烈道。

丁耒沉思片刻,道“我從小無父無母,只有師父師孃,還有一個喜歡的女子,我的生活本該也是無憂無慮,哎,不說也罷。現在第一次看到海,讓我好生激動,若是能夠將這個景象繪下來,那該多麼奇美瑰麗。”

陳猛烈愣了一會兒,這才舒展眉頭道“以前縣裡有一個畫師,他筆下的世界,非常娟麗,幾乎栩栩如生,可惜現在此人不在此地了,此人是跟6炳兒子6繹有來往,6炳不用說,與俞將軍是至交好友。在俞將軍被抓之後,這名畫師也跟著6繹前去探望俞將軍了,當時我跟這畫師十分交好,他叫雲從經。”

“好一個雲從經,風從龍,雲從虎,經世之道,煙雲飄渺。這個名字很響亮,想必此人也是有大才之人,否則怎會跟6炳有所來往,要知道,6炳可是一代俠官。”丁耒道。

陳猛烈訝異“你居然也知道6炳?”

丁耒乾咳一聲,道“6炳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如此大人物,自然知道,響亮名頭,此人若是棄官從戎,定然不亞於戚繼光。”

陳猛烈對丁耒的身份更加疑惑,丁耒看起來就是衣著華貴,雕紋秀鳳,佩戴玉玦,這樣的人物,豈是一般人,或許丁耒真的跟6炳有所關係也不一定。

丁耒知道他心中想法,故意不答,讓其揣測萬分。

他隨著陳猛烈一路向著海灣走去,就在一處高地上,出現一座半掩半映的縣城,周圍是防水堤壩,四下裡視野極為開闊,若是站在縣城上,能夠一面看三方之山,又能一面看到滄海桑田。

“這就是太平縣了吧,果然不一般,看來臺州之地,人傑地靈,不是說說而已的。”丁耒道。

陳猛烈笑道“我們太平縣確實人才輩出,很多人都做了俞將軍的小將,他們現在一些已經回來,就等著俞將軍出獄,然後跟他大幹一場,殺光那些倭寇!”

丁耒看了他一眼,但覺他雙目紅潤,可見對倭寇十分憎恨。

丁耒在中原世界,也聽聞過沿海一域的倭患,但那裡遠遠比這大明世界猖獗得多,據說殺燒搶掠,無惡不作,而且甚至組織起了軍隊,不是眼下這裡倭患一片散沙。丁耒聽聞中原世界那裡倭患是有一個巨島當作大本營,多少年未能拔除,而他觀察大明歷史,僅僅百年就將倭寇治理得服服帖帖,即便最後被旗人奪取政權,不過也側面反應出,倭寇遠遠不如旗人。

“現在太平縣我看起來挺好的,並無災禍。”丁耒道。

陳猛烈道“雖說如此,但都是俞將軍的功勞,上一次偽倭戰役,他帶領不少精兵悍將,殺了不少倭寇,也救了我們太平縣,現在這裡自然風調雨順,沒有什麼大狀況,當然,其中也不乏戚繼光的功勞,他曾經也來圍剿過。也正因如此,太平縣才保一時安寧,可是最近,我聽聞出海之人說過,海上又開始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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