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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將軍怒火,拳動三山

“此言差矣。”裕王的話漸漸傳來,他也是文雅之人,說話輕言和煦“俞將軍是不世悍將,以往戰功累累,我父親雖然關押了你,但也並不是排斥你,而也是被奸臣蠱惑,若是我們勸服,那奸臣再奸佞,也有應對之策。”

“你錯了,當年大漢時期,就連韓信這樣的人都難逃一死,功高震主,往往下場悽慘,你看看戚繼光現在風光,他的未來就是我的現在。嘉靖帝不過是想借刀殺人,以我之血,去震住你們這些藩王以及官僚。”俞大猷形如枯槁的模樣,略顯淒涼。

丁耒很不贊同,他上前抓住鐵欄杆,用力一扳,鐵欄杆居然應聲彎曲了幾分,他現在的實力居然達到了這個程度!

這可是青鐵製作的鐵欄杆,確實堅硬無比,可在丁耒手中,卻形容尋常之物。

俞大猷睜了睜眼睛,略感吃驚,只聽丁耒道“這裡即便是青鐵製作,卻在俞將軍手裡肯定形同虛設,連我都能開啟的牢籠,俞將軍作繭自縛,總是跟嘉靖帝,跟官僚過不去,未免太小肚雞腸。”

“你這話什麼意思?”俞大猷雙目放光。

“我意思很明白,你活了那麼多年歲,現在按理說已心如止水,看清滄桑,你說你不怕死,可是你分明這已是逃避之策。死確實簡單,脖子一抹,兩腿一伸,就此魂消夢散,可你再想想,大半輩子的心血,都付之一炬,你即便死了,卻還是值得麼?你的做法難道不跟女人一樣,斤斤計較,無頭無尾。”丁耒朗聲說著,震徹四周。

石微聽前半句,還算贊同,後半句一說,她老個不高興“丁耒,我可也是你所說的女人?”

丁耒回頭笑了笑“你不一樣,你至少有擔當。”

石微臉色俏紅,聽得話語略帶甜絲絲的。

俞大猷雙目鼓著,吹鬍子瞪眼“小子,你可知道,你是在面對一個將軍,退一萬步,至少我是一個老人,比你輩分大了不知道多少,你這小小年紀,就如此猖狂,難道你就不怕我一掌在這裡把你斃了?”

“俞將軍要殺我,當然是易如反掌,可是換句話說,清官不做苟且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的心純粹,你的人就大氣,就純然,跟我一個小子何必過不去呢?”丁耒說著,就將青鐵製作的鐵欄杆,直接出一條供人透過的道路,他擠了進去。

絲毫不避諱裡面髒亂差,而是旋即找了個位置,當場坐在草堆中。

惡臭氣息撲鼻,丁耒置若罔聞,面對著俞大猷的威勢,同樣不緊不慢,不高不低,處在中庸的態勢裡。

儒家講究中庸之道,《論語》中有所述“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

喜怒哀樂,都是德行體現,該喜的時候喜,該悲的時候悲,這就是順乎天意,謂之“中庸”。因此,中庸之道的理論基礎是“天人合一”。通常人們講“天人合一”主要是從哲學上講,大都從《孟子》的“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講起,而忽略中庸之道的“天人合一”,更忽視了“天人合一”的真實含義。“天人合一”的真實含義是合一於至誠、至善,達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綜合來看,與道家有一定相似性,甚至取巧於道家也不為過。

天與人,本就是一個造化爐子裡的產物。天道莫測,人道卻有衡量標準。天道酬勤,人道也要酬勤。天道不懂喜怒哀樂,人道卻比天道更勝一籌。因此,天道和人道,基於一體,性質相似,卻也有不同之處。

丁耒現在的狀態,最為符合“天人合一”的造勢,他的心態均衡,如一潭清泉,而俞大猷,反而更像是一團火焰,人雖老邁,心卻更顯年輕。

俞大猷看著丁耒,丁耒也看著俞大猷,二人端坐平和,心思各異,密密織織,彷彿兩張不同的大網,各自罩著自己,完全是兩類格格不入的景象。

就連裕王也吃驚萬分,丁耒的話讓他茅塞頓開,可是丁耒才十七八歲,還未到弱冠,已經有這樣的才學,而且武功更是如此可怕,這樣的人才,舉世罕見。

雲從經也托腮沉思,他隱約一敲手,從背後落下一個畫板,毛筆一揮,在黑暗中,他目光似火,緊緊盯著,就畫下一片草圖,一旁並先行落了一個款《老少論道圖》。

二人坐著,丁耒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俞大猷心中一緊。

丁耒道“我笑你現在像個年輕人,而我像一個老人。”

“不知道你聽過那個故事麼?馮唐易老,李廣難封。你現在功高卻不如李廣,老成不如馮唐,你覺得你現在究竟幾斤幾兩,值得我們這樣去賣命於你?”

俞大猷本來聽得有些不對,現在再仔細一想,更加窩火,本是躁脾氣的他,爆出自己的性情。

只見他一個彈身,抖手如風,直透衣襟,成排氣浪滾滾。

他沒有對準丁耒要害,而是準備來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