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雯麗，我們三大法師組織之所以會這樣做，其實也是出於對於未來的考量。”眼看氣氛陷入僵局，凱思琳將箇中理由娓娓道來，“你也知道，北地三兄妹原本就是6斯恩和艾麗妮兩位陛下的血脈後裔，如果第二次法師與神祗戰爭開始，那你們北地三兄妹怎麼也無法從這泥潭中脫身。”

事實上情況比那更加嚴重，北地三兄妹不僅僅是那兩位陛下的血脈後裔那麼簡單，甚至和他們本人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按照已知的情報來看，哪怕說是他們本人的轉世也沒多大差錯。

斐雯麗自然知道這些，但僅此一點，還無法讓她改變想法。

凱思琳繼續說道，“因此，為了應對未來必將來臨的那場大戰，任何一點勝利的希望我們都得努力爭取。如果神殿不燒燬，任由諸神在北境傳教，那你想想會生什麼事？”

這點斐雯麗也很清楚。

如果任由各大神殿在北境傳教，那未來北境必然被侵蝕得千倉百孔。別說應對即將來臨的大戰了，光是應付內戰就夠斐雯麗焦頭爛額。說不定還等不到那場大戰來臨，埃羅薩就已經淪陷。

斐雯麗面色微變，但她仍有不甘，“這些我很清楚。我並不是反對你們燒燬神殿，我只是反對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地殺戮信徒。我覺得應該還有更加溫和的手段，這樣一來，惡人不就成了我們嗎？人民會認為，看吶，斐雯麗是個殘暴的統治者，她根本不關心我們的生命，只想摧毀自己的敵人，不是嗎？”

“你說得沒錯，確實有這種可能。”凱思琳點頭承認，看到斐雯麗臉上略略閃過一抹明快之色時，她在心底暗自覺得自己這個師妹實在太過可愛。

凱思琳朝站在一旁的夏洛特瞪了一眼，說道，“事實上這個情況我們早有考量，但最後一致認為用這種方式解決更加有利。至於原因，因為涉及到埃羅薩的事務，還是由同屬北地三兄妹的夏洛特來說明比較好。喂！這次你可別半天說不到重點了啊，渣夏！”

夏洛特完全弄不懂自己這‘渣夏’的稱號是從何而來，儘管稱呼不怎麼好聽，但他還是朝完美緩解氣氛的凱思琳還以感激的笑容，這才深深呼吸，儘量條理清晰地對斐雯麗解釋。

“我們商量後，認為在燒燬神殿的過程中，會不顧生命危險來阻止的信徒都是被洗腦嚴重的狂信徒。既然如此，也就意味著無論我們採取懷柔或是殘暴的手段，都和他們勢不兩立。斐雯麗，你冷靜想想，這場平叛戰役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結束內亂！”

“沒錯！可是你剛剛也理解到，如果不能驅逐神殿的勢力，那內戰永遠都不可能結束這個事實了吧？沒了宮相，他們可以支援子爵，沒了子爵他們可以暗中扶持別的什麼貴族，甚至扶持某個平民，讓他成為下一個肖申克。你願意你所守護的埃羅薩生這樣的事嗎？”

斐雯麗一想到那樣的未來，就變得臉色蒼白。但驕傲的王者兀自不肯服輸，“可如果我們擅殺信徒，不也會引起民眾的不滿嗎？”

夏洛特必須得深深呼吸才能壓制住情緒，注意到他情緒起伏，斐雯麗身邊的辛西婭掩唇一笑，凱思琳則隱蔽地扯了扯他衣角。

夏洛特朝凱思琳投以放心的眼色，繼續耐心解釋，“我們沒有擅殺信徒啊，會來護衛神殿，在數次勸解後仍然固執己見的信徒，必然是教會展出的狂信者。這些人為了心中的信仰什麼事都做得出，甚至不惜殺害自己的親人和意見相左者。你想想暗影牧師和謊言牧師是個什麼德行吧？狂信徒絕對比他們更加過分。哪怕看似公正的公正教會狂信徒，也很容易曲解教義，把那些只有小小劣跡的公民當成十惡不赦的混球。最理想的狀態中，他們也會造成社會混亂，而在最惡劣的設想中，他們會按照教會的指示暗中積蓄力量，密謀推翻不敬神的克萊德曼家族。這樣想來，無論是什麼教會，出於自身的立場考慮，他們都會視我們為死敵，不是嗎？斐雯麗，你接下來的計劃是想休養生息積蓄國力吧？你一定不想讓他們破壞你好不容易創造出的穩定局勢，對嗎？”

斐雯麗一想到那樣的未來，就不自覺地冒出冷汗，她遲疑地點了點頭，“不過，就沒有更加溫和的辦法嗎？”

“狂信徒為什麼會被稱為狂信徒？是因為他們的心已經被信仰弄得狂了啊！雖然可惜，但我認為我們是無法輕易扭轉他們思維的。這樣想來，與其將他們全部驅逐出神殿，再在未來冒著被他們表裡不一所欺騙的風險去一一勸教，還不如一勞永逸，為埃羅薩謀取亂世中難能可貴的和平展機會，不是嗎？”

“……我明白了。”斐雯麗被說服了，事實上，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她不被說服也沒法。因為法術火焰已經將身後的神殿燒得差不多了，至於其中的信徒，不用想，已經全都化為了灰燼。

“你能理解就再好不過了。”夏洛特鬆了口氣，他趁著這個機會再度追擊，“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個提案想要得到你的支援。剛剛你應該已經理解了教會的可怕，事實上，即便我們取得了拉洛爾戰役的勝利、燒燬了神殿和狂信者，也不能保證未來北境能夠和平，是吧？”

“你說得沒錯！”斐雯麗也有自己的考量，“這正是我一開始想要阻止你們的原因。”

夏洛特沒管她後面那句話，他點點頭，因為怕斐雯麗打斷自己，所以一口氣說出自己的提案，“所以，為了防止未來北境叛亂不斷，我們想要繼續摧毀所有北境的神殿，殺死所有潛伏的狂信徒。同時，我們造神！”

聽到‘殺死所有潛伏的狂信徒’時，斐雯麗果然想要打斷，但聽到後來的‘造神’二字，她卻驚駭得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剛剛說的是造神！？我沒聽錯吧？還是說我理解的和你說明的之間有什麼誤差？”

“你沒理解錯，正如字裡行間的意思，就是創造神明。創造屬於埃羅薩的神！”

“什、什麼！？”斐雯麗被嚇了一跳，“怎麼創造？”

“說創造神明其實也不對，準確的說，是一個沒有實體的精神寄託。”夏洛特解釋道，“至於物件，自然是我們克萊德曼家族明面上的先祖——克勞迪恩.克萊德曼！”

聽到這裡，斐雯麗忍不住‘啊’地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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