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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靜！”

直到席馬斯特出言，全場的譁然聲才漸漸停息。

戴著圓形金絲眼鏡，活像一名年近耄耋老教授的馬斯特將目光投向站在言席上的夏洛特，透過那雙鏡片，目光如銳利的飛鷹。

“大公閣下未免有些危言聳聽？”馬斯特語帶威脅，“我們奈瑟紅袍雖比不上時之眼和冰風堡傳承久遠，但也不是什麼匆匆成立的小組織。在這個多元宇宙中，任何人、任何勢力想要覆滅奈瑟紅袍也得掂量掂量會不會蹦碎他一口牙。您說奈瑟紅袍覆滅在即，不知是否有什麼根據？”

“先請讓我向奈瑟紅袍的諸位同行者致歉。”夏洛特在言席上朝臺上臺下諸人依次欠身，然後以鏗鏘有力的語調回答，“但我剛剛說的自然不是大放厥詞，也不代表本人及所屬勢力想與諸位為敵。我所說的，只不過是基於現狀推斷出的可預見的未來而已。”

“諸位應該聽說了，天空之城裡瓦德奧已經失去了它的榮光，它的主人——星之主埃德溫更是被眾神圍攻身隕。而根據可靠訊息，本人的姐姐，冰風堡的主人——第二代幻之主希爾維亞也受困於眾神之地厄爾魯。那群醜惡的、想要封閉法師未來可能性的神祗們已經向我們宣戰，如今屬於根源王者的力量已被他們削弱到極致！”

“我知道諸位並不從屬於任何一位王者。但請各位好好思考吧！”夏洛特大聲質詢，“如果翻閱歷史，諸位就會清楚在魔法帝國三皇崛起前我們法師處於什麼樣的狀態？祂們視我們為異端！認為我們這些無信者是必除之而後快的隱患！各位！凜冬已經來臨！戰爭已經吹響號角！如果我們不同心協力，一旦被祂們將王者們各個擊破，失去庇護者的我們又將淪為這個多元宇宙中人人喊打的臭蟲！到了那時候，難道同樣傳承久遠的奈瑟紅袍還能如今日般威壓多元宇宙嗎！？”

竊竊私語聲在臺下響起，逐漸演變為蜂巢般的嗡嗡聲。夏洛特的一席話有理有據，讓處於鼎盛時期的奈瑟紅袍預感到近在咫尺的威脅。原本的風向逐漸轉變，那些立場不堅者逐漸被夏洛特的一席話打動。

飛鷲傑洛斯那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真正的殺手鐧使出，夏洛特大聲說道，“而如果我們聯手，集合冰風堡、魂之座、幻之森及各大勢力的力量，我們的實力將不容任何一名神祗小覷！聯盟成立後我們將公開推選御之主伊曼紐爾為盟主，在王的帶領下我們將給予神祗迎頭痛擊！勝利後，我們將奪取神祗的權勢與財富，集合大量的資源挑戰根源王座！或者……”

夏洛特說出絕大多數缺乏信心的法師們最渴望之物，“神祗們的神格！！！”

“我們在座的人中將出現全新的神祗，取代那群妄圖打破平衡的狂徒們的地位，成為這個多元宇宙中新的主宰——”

竊竊私語聲化為海濤之聲，整個議會廳中開始沸騰不休！飛鷲傑洛斯在長袍下握緊拳頭，目視表情陰沉的席馬斯特。

“肅靜！肅靜！肅靜——”

馬斯特連續三聲方才讓奈瑟紅袍們的情緒平復，此時的他滿臉陰沉，臉上再也看不出偽裝的知性與慈愛。

“夏洛特.克萊德曼！”他聲音中蘊含怒火，全然沒有一個耄耋老人應有的遲暮，“我原本敬你三分，將你視作難得的貴客，可你卻在這危言聳聽、慫恿我的徒子徒孫們為了成就你的野心去送死？！簡直其心可誅！！！”

一旁的拉姆齊怒極而笑，“馬斯特，注意你的言辭！你危險的言論才會將奈瑟紅袍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拉姆齊！”夏洛特斥退拉姆齊，目光平靜地看向馬斯特，“席，您這話才是真正的誅心之言。我帶著友誼與渴望與各位共同進退的心情來此，卻被您誤解為一個兩面三刀的奸詐小人，這對本人無疑是種汙衊！”

“汙衊？！真的是汙衊嗎？夏洛特.克萊德曼。”馬斯特冷聲道，“據我所知，御之主伊曼紐爾陛下從未表明自己想要成為這個聯盟的盟主。”

夏洛特正待開口，卻被馬斯特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夏洛特。你想說陛下想隱於暗處對嗎？好！就算你說的是事實，但那又如何？魔法帝國之所以能取得勝利，是因為帝國三皇齊心協力而神祗內部傾軋，再加上舊神們的協助方才能取得那場席捲多元宇宙大戰的勝利。可即便如此，那場戰爭也稱不上全勝。而現在呢？情況恰好相反！”

“王者們內部傾軋，而眾神齊心協力，就憑我們這些人妄想攻入厄爾魯？簡直是痴人說夢！”馬斯特一指夏洛特，“什麼盟友！你不過是想召集炮灰，妄圖以萬千盟友的血肉達成你的目的，好救出希爾維亞而已！你說！難道你不是其心可誅！？”

“席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要離開飛星世界嗎？”

位於飛星世界奈瑟紅袍掌控外的邊境城市旅館中，秘之儀的成員們在商議下一步行動計劃。

三天前的演說徹底失敗了。不，說失敗其實也不對，夏洛特的演說其實很成功，唯一沒能想到的就是馬斯特在奈瑟紅袍中的威信過於強大。

就像希爾維亞之於冰風堡般，哪怕她做出的決議再怎麼無法理解，冰風堡的內環席位們也會不遺餘力地執行。而夏洛特對冰風堡就沒有這麼強大的掌控力度，這在前幾年的決策中就可見一斑，他必須說明計劃的目的和可執行性，方才能得到大多數席位擁有者的支援，政策才能磕磕絆絆地得以執行。

至於讓希爾維亞去解釋一個決定的來龍去脈，那簡直難以想象！

“不，我們不離開！”拉姆齊代替夏洛特回答，而夏洛特則以贊同的目光看向對方。

“還有機會嗎？”一名秘之儀的大師施法者詢問。

“當然有機會！”夏洛特斷然道，“馬斯特對奈瑟紅袍的掌控力確實出乎我們預料。但他和姐姐有個最大的差別，那就是他的個人實力不足以像我姐姐一般威壓四方。比如飛鷲傑洛斯，我看就不是個甘居人下之徒。”

“準備好吧，諸位！”拉姆齊做出結論，“戰鬥很快就要來了！”

這時，一名秘之儀的高階法師敲響房門，得到允許後彙報道，“席大人，有名法師自稱是飛鷲傑洛斯的弟子，想要得到您的接見。”

夏洛特翻轉手中的命運錢幣，將其捏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冷峻地說道。

“瞧！讓那隻不明事態的老狐狸迴歸根源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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