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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他的五官都已經和臉上的肉肉們連成了一片,連他自己都看不出五官哪裡凸出來了,請問這五嶽是朝哪裡拱的啊?你是說他的肉頭鼻子嗎?
圓頭鼻子這也叫鼻正四顧?欺負他不知道方圓嗎?
這哪裡是找了個謀士回來,整一個算命先生!難道以後他去問策,這先生還要拿個龜甲出來卜一卜,或者告訴他"為師今夜夜觀天象,得知明日……"
李小胖森森地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未來.
顧卿看著李銳那擠成餅狀的臉龐,忍不住一陣大笑,直接俯倒在羅漢床的小几上.額頭寬?是額頭寬啊,你見過哪個胖子額頭窄的?窄了才是悲劇,成栗子了好嗎?
舉個栗子?噗!
"原來你那個尖尖叫風流眼啊?噗!我還一直覺得你的額頭像白娘子,原來是風流眼.哈哈哈哈,五嶽朝拱,拱……呃?……"顧卿一僵.
樂極生悲了.
"銳兒,你出去一下,奶奶笑的抻了筋,要花嬤嬤給我揉揉……"
李銳一臉緊張的上前幾步,"奶奶要緊嗎?要不孫兒給你揉揉吧!"
"別過來!"顧卿一肚子草泥馬奔過.
千萬別過來啊!她怕有味兒!
"奶奶這是老毛病了,得更衣貼身揉,你在這裡不妥,去外面喂喂魚吧.奶奶沒事,花嬤嬤經驗豐富,等喂完了魚,奶奶就好了,啊?"
李銳將信將疑的看著花嬤嬤,沒聽說花嬤嬤有這門手藝啊?
但祖母要去掉大衣裳按摩,孫子留在這裡確實不合適,所以李銳微微朝花嬤嬤躬了躬身,說了句"有勞花嬤嬤了",就規規矩矩的退出了雕弓樓的書房,出了房門.
出了門的李銳迎風流淚.
奶奶啊!現在是冬天,魚都沉底了,怎麼喂啊?
上次在我坐軒,這次在雕弓樓,顧卿深深的覺得自己和有水的地方犯衝.
香雲去持雲院取了全套衣裳,拿了手持香爐和新的羅漢床陳設,帶著幾個丫頭匆匆忙忙回了雕弓樓.老太太還貼著溼衣服呢!能不跑快點嗎?
待伺候老太君清洗,換過衣裙,燻了薰香,撤了羅漢床上的全套佈置重新換上,李銳已經在外面喝了一個時辰的風了.
李銳進來,顧卿一看小胖子凍得烏青的小臉,連忙心疼地把他拉到暖盆邊坐下,又往他懷裡塞了個手.[,!]爐.
"怎麼不在隔壁屋裡等啊!天冷你就避避風啊!"
‘奶奶,是您讓孫子餵魚的啊!我拿著餌食餵了一個時辰,敢情您老是隨口一說的?’乖孩子李銳石化了.
顧卿經過剛才的事兒,是不敢再大聲笑了,可李小胖兩位師父才說了一半,就跟一個評書,到了最好的時候來了個"且聽下回分解",實在心癢難耐,便催著他說:
"第二天你去找東昇先生又如何了?還是拉著你看相?"
李銳做出一副仇大苦深的表情,老氣橫秋皺了皺眉,微嘆說:
"此事一言難盡,奶奶您聽我細細道來……"
第二日,李銳起了個早,做完了奶奶規定他每天清晨必做的半個時辰的沙包和跳繩,用完早飯,這才更衣去了東昇先生的房裡.
等到了微霜堂,兩位先生早已等候多時了,正在對弈.
李銳對琴棋是一竅不通的,書還算尚可,但畫嘛……和奶奶一起畫過風箏算不算?
總之,李銳在一旁待著,看著兩個師父下棋,等的十分無聊.
這一盤棋下了大約兩三刻鐘才下完,李銳為了表現自己尊師重道,沒敢坐下,活活"被罰站"罰了兩三刻鐘的時間.虧他被自己奶奶調1教了這麼久,若是像以前那般體虛,這麼一站肯定是倒下了,不知兩位師父到時候怎麼辦.
想到這裡,站得已經腿有孝麻的李小胖不禁起了惡作劇的心思.但凡少年,都有些自我中心,總著"天上地下我最大",這兩個師父明顯知道他來了,卻裝作下棋入神,完全不知的樣子,讓李銳一肚子鬼火.
他覺得若是自己裝暈,兩位師父一定急的滿頭大汗,滿心內疚.這兩先生端著自己家的飯碗,怎麼也要顧及下府上大人的看法,要是更甚點,說不定還要向他道歉.
哼,看他們下次還敢也不敢晾著他!
這麼一想,李銳的身子左右搖了搖,"嘣咚"一聲倒了下去.
呃啊……地磚真硬!失策,該換個軟點的地方倒的!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
……兩柱香時間過去了.
兩位師父還在下棋.
若不是來院裡斟茶的童子看到了睡在院中的李銳,還不知道這位少爺要尷尬的躺到什麼時候.院子裡一番兵荒馬亂,拿被子的拿被子,拿手爐的拿手爐,直忙亂了許久,李銳換了一身雲狐皮的大裘,抱著暖爐暖了半天,才算是緩了過來.
兩個師父倒是沒下棋了,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
"這第一課,就是要你戒驕戒躁."
李小胖鬧了個大紅臉.
東昇先生捻著鬍鬚說:"苦肉計這種東西,一向只對重視你的人才有用.你尚未弄清我們的性格,就貿然使了‘苦肉計’,若我二人真對你有壞心,你現在已經凍出毛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