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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張玄受命

玲瓏閣生的血案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在李銳被放出來的第三天,玲瓏閣就又重新開張了,但因為那場案件的緣故,還是很少有人光顧.

張玄去玲瓏閣拿自己的"飛昇棋"的時候,得到了玲瓏閣掌櫃的熱情接待,甚至主動多送了一盒乙等的"飛昇棋",給他拿去玩.

張玄這一個月都處在各種內疚不安中,那天是他挑選的吉日,結果開業不但一整天都不見天日,還鬧出了人命來.

他每次一想到邱老太君所說的"若是天不成我,就算選什麼黃道吉日也沒有用",總覺得這句話是意有所指.

難道說天君早已經猜測到此事並不會順利,可還是這麼做了?

一個小小的遊戲店,能有什麼樣的原因讓天君即使知道會開倒會惹禍還要開呢?

難道她開那玲瓏閣,等的就是這個楚應元?

……

莫非這楚應元以後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還是會坑害大楚百姓的凶神惡煞,天君不得不在這裡設下一劫,把他劫殺?

張玄帶著各種想法,肉疼的從荷包裡掏出了剩下的銀子,一次性把銀子給付清了.看著玲瓏閣門可羅雀的樣子,想來它這個月都沒什麼進項,他如果還要分幾期付款,委實是做不出這麼厚臉皮的事.

只是下月到月俸還有半個月,不知道怎麼熬了.

張玄抱著一大一小兩個盒子回了自己在欽天監的郎舍.他住在欽天監裡,吃飯是在外面解決,這個月囊中羞澀,看樣子要啃啃乾糧了.

張玄在屋子裡琢磨了一下飛昇棋,現規則十分簡單.但這個遊戲一個人是玩不了的,他抱著玲瓏閣贈送的那盒飛昇棋就往署裡走.

他還有不少同僚今日閒著,正好可以一起打時間.

張玄抱著飛行棋走到了私署的門口,正準備進去,卻現裡面幾個人正在議論他.這下他就有些尷尬了,只好往後避了避,待在了門後,準備等他們說到另一節的時候再進.

"張烏鴉的嘴又應驗了,看到邸報沒有?長江兩岸和淮水區域連日降雨,江河水流暴漲,眼見真的要洪水了."

"你說預測不預測有什麼用?就算朝廷派出人手去修堤壩,整河道,難道人能和天鬥嗎?這麼多年沒水災的時候不修,現在修能修出什麼名堂?"

"就是,張玄這一上報,他是不知道要多出我們多少事來."

說話這人是負責記錄天象變化的五官保章正,正是張玄的助手."你不知道,上官要我們把尹朝時期過大水前後的天象記錄翻出來.當年的東西都束之高閣了,我光找就找了七八天,別說還要從那些殘章斷文裡找以前的記錄……"

"不是說張玄是天師道的嫡傳嗎?他到底什麼時候回山去做他的道士?他這麼一天到晚預測災情,若陛下對我們欽天監有了過高的期望,以後後面的人還怎麼做?"

"哎,像張玄這樣的人才我們欽天監是出不了幾個的,聖上能找到一個還會放他走?等水災之事一過,我看張玄就要升任六品的五官正了,以後當上監正也不是難事.我們都對他客氣點,說不定這年輕人以後就是我們的頂頭上司."

"他若高升,五官靈臺郎就是趙兄的了,這麼一想,是不是覺得還是生天災比較好啊?"欽天監裡的五官司歷帶著笑意打趣那位保章正,"你熬了五六年,總算是熬出頭了."

一個是八品,一個是七品,可是在欽天監裡,這中間差的一品可不是那麼好爬的.

"熬出頭又有何用,我一沒辦法如他那樣預測天象,二不會溜鬚拍馬結交廄裡各位大人,就算當了五官靈臺郎,也無非就是月俸多上一兩罷了."

"這就是命,誰叫你不得邱老太君青眼呢?女人啊,從小到老都喜歡俊俏相公,張玄雖是道士,那臉皮長得比廄大多數公子哥還英俊,邱老太君樂意聽他談談玄也是正常……"

"嘿嘿,你們說……"

張玄聽到這裡,臉皮已是漆黑,抱著棋盒躡手躡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把棋盒放在桌子正中,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定定的入了神.

他受朝廷徵召入京為官的時候,師父告訴他去廄為官就是去經受磨難的.當時他還不能理解,為官是人人都羨慕的事,怎麼能說是磨難.

欽天監是一清閒的衙門,平日裡若不遇到祭祀和大朝,極少忙碌.他們欽天監里人手也少,只有寥寥十幾人.因監官不得改遷他官,子孫世業,所以欽天監裡幾乎都是家學淵源,子承父業,互相認識的,他一個新人來的時候,自然是頗為生疏.

但他心性本就平和,維持著面上的交情,慢慢也就和他們熟識了,偶爾還能一次出去吃個飯,喝個酒什麼的.

若說磨難,他是真的沒有感受到.

可自從他推測出天將大寒,又預測出雹災之後,欽天監裡同僚對他的態度就有些微妙.就連一直十分照顧愛護他的監正大人也對他有些冷遇了起來.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提前預報災情,讓百姓得以準備,與天奪命,難道是錯誤嗎?

張玄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棋盒,頓時覺得刺眼起來.

這世上最遺憾的事不是你買不起甲等的飛昇棋,而是花費了積蓄買了飛昇棋後,卻現無人可與你對下.

他有些想龍虎山了.

第二天一早,張玄去部裡點卯,遇見了自己的助手,那位五官保章正.這位趙監官還是那麼熱情友好,對著他沒有半點不豫的樣子.

那為何還要在人後說自己慣於溜鬚拍馬,又以色博取天君的好感呢?

若是他的色相真能博取天君的好感,那他第一次要謝謝老天給了他一副好皮相.

"張郎官,我臉上有髒東西嗎?"保章正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位靈臺郎老看自己的臉幹什麼?

"不,沒什麼.是我自己想其他東西想出神了."張玄歉意的拱拱手."最近你翻找舊日典籍辛苦了,好好休息,不要太勞累吧."

那保章正受寵若驚的點頭稱是,跟著張玄點完卯去了天文科.

張玄翻看保章正找出來的尹朝洪澇前的天象記錄.隨著江南傳來的訊息入了京,工部,欽天監,戶部都已經緊張了起來,就怕出現災事.

太常寺的寺卿項城王楚濂上了奏摺,希望皇帝能在廄郊外舉行祭天.無奈欽天監給出的推測是近日都有陰雨,不適合祭祀,這才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