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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辭舊迎新

"殺人啦!殺人啦!"

"堂叔,堂叔,我是張庵啊!"

"啊!救命!救命!"

張致像是一隻瘋虎一般衝進了張德府中,直接朝後院而去.

一路上,無論是廳堂還是正屋,所有的東西都被撿的乾乾淨淨,等待著變現成銀子還給張寧家,好幾個家丁衝出來想要阻止,結果被張致帶來的壯漢一下一個全部都放倒了.

張德有四個孩子,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三個兒子只有一個外地做官的是嫡子,其他兩個都是庶子.一個女兒今年十二,還沒到出嫁的年紀,想來以後也不會太好.

大兒子的孫子和妻子並沒有和他一起赴任,此時正躲在房間裡瑟瑟抖.大兒子之妻死也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婆婆盧氏會打死了崔氏,盧氏平日裡十分溫和,就連重話也不曾和她說過一句.

剛出事時,家裡曾有傳過風言風語,說是崔老太君和她公爹有染,被她婆婆現才一怒之下打死了她.可她知道這也是無稽之談,她公爹從來不在崔老太君來的時候去後院,有時候更是直接就不在家裡.

人言可畏,大兒媳第一次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

張致把張德的子女和孫子一個個給搜了出來,叫家將用繩子捆了,拖拉成一串就朝府外拽去.一路上家丁下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他們之中有許多是張太師的人,正因為精通武藝,此時更不能暴露,只能任由張致胡鬧.

張致許多天沒睡了,人在疲憊的時候性格最是暴躁,他氣上心來的時候絲毫不考慮將來會不會被彈劾,外界會怎麼傳他,他心中只一心一意要讓堂叔後悔,讓這些晚輩去磕頭謝罪,是以手上的動作絲毫不見輕柔,張德的兩個孫輩已經是鬼哭狼嚎了.

張寧騎著馬飛奔到張德府上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張致拉著一長串人邊罵邊喝的往門前走的情形.

"胡鬧!快放了侄兒侄孫!"

"哥!我要拉她們去給娘認錯!"

"我叫你放了他們!"張寧站在大門口,頂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擰著眉頭喝道.

"自古父債子償,他們的爹不在廄……"

"如何去償有朝廷律法在,陛下的聖斷已出,禍不及子女,你是在抗旨嗎?"

"你……哥你居然替這些人說話!"

"回去,不要在這裡丟人顯眼了."張寧一身重孝,麻布製成的冬衣完全抵擋不住寒風,冬日裡的風一吹,整個人都在抖,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

張致從小就怕這個哥哥,張寧一呼喝,張致只得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後面的眾人,丟下繩子跟著張寧上馬.

張致的家將們都鬆了一口氣.

若是鬧出人命來,他們的主子是情有可原,然後就該他們當替罪羊了.

能以這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方式結束,既出了氣又沒出什麼岔子,自然是最好.

張寧和張致騎著馬一同回府,路上一言不.

當得知張致是自己的親生弟弟,張靜反倒是抱養來的時候,張寧只覺得家裡受害最深的就是這位弟弟.

一出生就沒了嫡子的地位,沒有繼承權,娶不到好女子,明明親生母親就在面前,卻要喊一個不相關的女人叫姨娘.

難怪父親一死,那位姨娘很快也就"鬱鬱而終"了,怕是祖父擔心當年的事終會走漏,對姨娘下了毒手吧?

張致跟著哥哥回了府,張寧安排下人安置好幾位家將,便帶著弟弟去了靈堂給母親磕頭上香.

張致從小被崔氏養大,他小時候生過一場痘症,崔氏衣不解帶的守了他三夜,更是親自為他整理痘瘡,絲毫不懼也會染上惡疾.從此他便把她當成了親生母親,連姨娘都要遠遠排在後面.

張致執意要家人開啟棺木,見嫡母最後一面.張寧擔心自家弟弟暴脾氣,一看到孃親的傷口,會忍不住掉回頭把堂叔家的人殺個片甲不留,所以極力阻止.

張致爭不過哥哥,張寧道老太太已經走了十幾天了,此時樣子肯定不太好看,棺槨裡又放著防腐防臭的填料,一開棺勢必有所損傷,雖然知道他想盡孝,但還是以逝者為重比較好.

所以張致最後只能趴在嫡母的棺槨上哭的聲嘶力竭,他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此時哭的像是個孩子,絲毫看不出有任何虛假.

周圍的下人有不少都嘖嘖稱奇.要知道自家老爺雖也悲痛欲絕,卻絕沒有張致哭的這般摧人心肝,只是自家老爺那幾天過的猶如失魂落魄一般,也是讓人無限唏噓.

張致一陣悲哭之後終於還是體力不支,直接暈倒在了靈堂裡.

張寧和其他下人嚇得半死,待現只是暈厥過去以後這才安定了心神,趕緊將他抬到昔日住的屋子裡,好在家中早就知道這位老爺是要回來奔喪的,他少時住的院子早就已經整理好,一回來就可以住了.

第二日,張致在少時睡過的房間裡醒來,霎時間還以為自己重返過去,時光倒流一般.

只是片刻,全身的酸楚就告訴他,他並未回到小時候,自己.[,!]只是回了小時候住過的房子.

他起了床,在家中下人的伺候下洗漱,起身就找大哥.

張寧這時候正在書房.他雖然已經上旨丁憂,但他畢竟是一部尚書,要卸任之前還有無數工作要做,交接也要做好,是以雖然他家重孝,屬官該來的還是來了不少,直把他的書房當成了吏部衙門的辦事處.

張致在外間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等著張寧處理完公事好來見他.

張致這一路奔回何止千里,他到通州的時候,怕是妻女等人都還在涼州顛簸呢.此時一放鬆下來,真是渾身上下無處不痛,一坐倒在椅子裡就不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