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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邱老太君薨

此時涿縣和懷朔集結了居庸關一半的守軍,以及五萬各地前來救援的兵丁,加上涿縣懷朔兩地可以作戰的兵丁,總共有十萬人。

要知道,原本守衛幽州門戶的定北軍,也不過二十萬而已。

范陽城裡有八萬反賊,還有投降的世族們的家丁和護衛,也許,還有許多世族們一直不願意暴露的隱戶,但隱戶大部分時候是種地的農民,若沒經受過訓練,真在戰場上,那是不值得一提的。

大軍只所以沒有開拔范陽,而在懷朔和涿縣陳兵以據,是在等。

等斥侯們打探出范陽周圍的捷徑,想辦法和困守在平盧的華鵬將軍形成合圍之勢,一起攻打范陽。

可此刻,李茂等不得了。

他的母親已經病得奄奄一息,在京中等著他回去。

所以李茂委託陳軼代替他,去涿縣和懷朔“視察軍務”,當然,對外名義,肯定是李國公去視察了,但到了地方,則是陳軼拿著他的印信在視察。涿縣的張寧張致兄弟會掩護他,為他遮人耳目的。

就算被現了他不在,他也不怕。他大可說陳軼為明,他為暗,兩個人為了查驗軍中的情況,所以才這樣分工的。

只要在此期間沒有出現大的戰事,這麼矇混過去應該沒有問題。若是生了戰事,他也手書了一封,委託張寧張致兄弟幫忙暫代一下他的事務。

他自認自己也不是什麼經天緯地的奇才,張家兩兄弟內政軍務上的本事遠勝於他,有這兩個人在,他還擔心什麼?

李茂安排好一切,日夜兼程的就往京城趕。

他哪怕不眠不休的趕路,到京中也要半個月,更別說他是偷偷回京,根本就不能多帶人,也不能進驛站,度會慢上許多。

可是家中的信到幽州已經過了二十多天,按照信裡所言,若他娘真是隻有百日之壽,只有他不眠不休,才能在此之前趕回去了。

李茂混在南下的難民中出了居庸關,帶了五匹空馬,三個心腹的家將,沒命的往回趕。他知道身邊的中軍也許會把他的行程暴露給皇帝,但他已經管不著了。

大不了丟官,大不了杖責。

現在是大楚要用他,不是他要謀什麼前程!

馬兒啊,快點,再快一點!

持雲院裡。

邱老太君已經有許久沒有睜開過眼睛了。

即使李湄使勁的“親親”,也沒有見到有什麼變化。

一直在一旁守候的張璇璣和張玄睜開天眼,只是看了一眼,就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樣的情況還能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奇蹟了。

李銳和李銘兩個孩子已經完全沒有公府公子的形象了。由於天氣太熱,他們只穿著單薄的絲衣,即使如此,小孩子容易出汗,那絲衣也經常是一層又一層的貼在他們的身上。

由於睡得太差,兩人的眼睛裡全是血絲,有時候只是坐著,也能迷迷糊糊的將頭點成小雞啄米一般。

大人們心疼孩子,總希望他們能多睡一會兒,但如今這種情況,四位太醫都說邱老太君隨時會走,就連參片和參水都塞不進去,李銘和李銳生怕自己一閤眼奶奶在他們睡著的時候去了,所以兩兄弟只能不停的拿冰盆裡的冰水抹臉,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李釗在正屋的一張小榻上蜷著身子睡得正酣。他比信國公府的兩個嫡孫過的還要辛苦,因為他要幫著管理信國公府的賬務。

老太太快要去了,準備喪事並不是一句話的事,雖然有老太太吩咐從兩個月前就開始置辦了,但古代準備喪事實在太龐雜,到了邱老太君這個級別,燈油、紙紮、冥器、蠟燭都有等級,另喪事中所用開路錢、引路錢、火花錢,也是一筆不菲的款子。

所花費用之核算,就能讓方氏和府中幾個管事累死。

李釗的母親簡氏從來沒想過自家兒子能做這些,第一次看到管事的在他兒子面前畢恭畢敬的問事時,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而後他兒子左手打著算盤右手拿著筆在主屋裡幫著方氏算賬時,就連李釗的父親李榮都有些接受不了。

他送兒子上京是為了以後做官的,不是來給信國公府當管家的啊!

李榮拉著自己兒子在角落裡盤問了許久,李釗從小親近母親,心中有些埋怨父親冷落他娘,一聽他爹的話就一肚子火,將手一甩,梗著脖子反駁道

“會算賬就是管家嗎?那戶部那麼多負責核算的官員難道都是管家?陳大人身為致仕的戶部尚書,教孩兒這些有何不對?就算兒子是管家,日後也是皇帝的管家,如今堂祖母府裡信任兒子,願意讓兒子協助理帳,有什麼好埋怨的!”

李榮被兒子衝的說不出話來,一張臉也漲得紫。

李釗最看不慣就是他爹膽小懦弱的樣子,見他爹只有意見,卻連反駁的理由都說不出來,翻來覆去就那一句“這不是讀書人該學的東西”,心中實在不耐,甩手就進了屋。

讀書人該學的東西天下人都學得,可他學得東西,天下人不一定學得了!

老師說了,學會他的本事,當官必成肱骨,經商則為巨賈,這可比死讀書得到的東西要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