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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入夢之人

“玉翡?”

忽然聽到有人輕輕在叫自己的名字,康玉翡心裡一驚,慌亂間轉頭四看,卻並沒有看見人,只有床上似乎有動靜。

“玉翡,是你嗎?”果然是床上躺著一人,一個男人。康玉翡懊惱自己匆忙間竟沒有先檢視房裡的情況。

“殿下,殿下,您醒了嗎?”

房外有人朝這裡面說話,簡單幾句卻讓康玉翡從頭涼到腳,殿下?這宮裡,敢住進乾盛宮,又能被喚作殿下的只有監國理政的景霖太子一人了。

竟誤打誤撞跌進了虎穴。康玉翡四肢冰冷動彈不得,她不知該如何解釋今日這一切,若是被太子硬扣下行刺的罪名,那她將帶鎮北侯府走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殿下,外面說有兩個來路不明的太監進了乾盛宮,如今去向不明,齊大人正帶人搜宮呢。”

康玉翡死死的盯著床上慢慢坐起身的太子,昏暗燈光下,她看不清他的面貌。

“玉翡,你是來看我的嗎?”太子似乎在對她說話,但這話說的輕柔似水,意思模糊,略為古怪了些。

“殿下,您醒了嗎?奴才這就進來了。”外面的人有些著急了,輕輕拍打著門。

“我沒事,玉翡,你不用擔心。”又是一句古怪話。

康玉翡顧不得琢磨太子的意思。她要躲過這一劫,就得趕緊想辦法,她藉著輕功,上了房梁。這房裡燈火暗,她身形偏瘦,房梁能擋住她,如今只能希望沒人注意往上細看吧。

趙寶江推開門,舉著燈走了進來。他瞧見太子已經起了身,連忙上前讓太子平躺下來,然後又朝外面揮揮手,隨後又進來兩個小太監。

康玉翡躺在房樑上,順順了氣,這才把剛才那股子慌亂壓了下來。仔細想想,這局面不難破。這是太子的房間,她是即將要做太子妃的人,就算是不請自來,那也可以說是巴巴著想見太子一面才逾矩了,只要她身上搜不到任何兵器,那便是口說無憑。她把靴子裡的匕掏出來,往房梁死角上一放,輕輕鬆了一口氣。不過,她還是覺得有些怪異,假若太子已經看到她了,為何到現在也沒吭聲?

“殿下,您這是被外面的人吵醒了嗎?奴才這就讓他們回去。”趙寶江輕輕給太子蓋上被子,卻現傷口又開始滲血出來。他對著剛進來的小太監輕聲說道,“去準備幫殿下換藥。”

這話說的雖輕,卻還是被康玉翡聽到了。換藥?康玉翡輕輕側過身,向下看去,太子似乎睡著了,被子只蓋了半身,上半身左邊胸口處,一抹血色從白色的衣衫裡透出來。

這傷口看著可不是什麼磕磕碰碰能弄出來的,顯然像是遇人行刺留下的刀傷。

片刻過後,康玉翡感覺周遭又暗下來了,那幾位太監已經越走越遠。她輕輕跳下來,走到床邊,現在已沒有了燈光,夜色也暗,她看不清太子的臉。只感覺他呼吸沉重,似乎有些痛苦。她好奇是誰在他胸口上插上那一刀。

可如此情境下,她不敢在靠近,也不敢細想這些事情,她最緊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裡。

攬月閣裡,方媽揪著一顆心左等右等,終於聽到門外一絲動靜,她還沒來得及開門,一人掀了窗戶,翻了進來,是康玉翡。

“易敏呢?”康玉翡一進屋,還來不及換衣服就先問道。

“早回來了,說是在馬廄了藏了一會,身上髒,去洗了。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遇到麻煩了?”

康玉翡長嘆一口氣,見方媽神色慌張,又急忙轉了神情安慰道,“沒事,沒事,我沒事。只是……我瞧見,太子受傷了……”

“受傷?受了什麼傷?”

“刀傷。”康玉翡戳戳自己的胸口,給方媽指明傷口位置,“好像傷的還蠻重的。”

“宮裡倒是沒聽說這個訊息。”

康玉翡反覆揉搓著右手掌心的傷疤,腦子裡在盤旋著這裡面的曲曲繞繞,誰傷的太子?又為何秘而不宣?

“方媽,您說,這事要不要和家裡說一聲?”

方媽思慮了片刻,“也好,這事跟侯爺知會一聲,日後有什麼狀況,咱們府裡也好有個準備。”

狀況這兩字,方媽咬字特別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讓玉翡心裡不免咯噔一下,有些慌張。

太子渾渾噩噩睡了好幾日,醒來後,腦子裡一片混沌。他摸摸自己的胸口,傷口雖不是很疼,卻是萬分難受,連呼吸都無法調整到舒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