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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緊急軍情

康玉翡抬眼對上易敏的眼神,這眼裡雖說不清箇中細節,但大概意思,她已瞭然。

她開啟食盒,把東西擺在太子面前,“本想自己送過去,但如今,怕是不好常在乾盛宮走動,只能讓易敏帶去了。”她把冰糖燕窩捧在手心,“都涼了,臣妾讓易敏……”

“不用了。”太子接過碗,手指觸碰到康玉翡的手,一股暖流順著指尖流上了心頭。他端起碗,大口往嘴裡灌,一絲甜膩滑過喉頭,卻是從未有過的甘甜柔爽,彷佛夏日裡最解渴的泉水,冬日裡最溫暖的熱湯,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愉悅之感,“倒是,倒是和以前的那份不太一樣。”

他不好意思說哪裡不一樣,現下想起來,怕是當時的玉翡郡主並沒花什麼心思在那碗冰糖燕窩上,又或是,她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做。他粲然一笑,放下碗,看著玉翡,溫柔舒心,這一刻,他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眼裡只有她,又好像什麼都記起來了,回憶裡全都是康玉翡的身影。

大約是那些甜點的氣息太過濃烈,屋子裡似乎都有一種粘膩的氣氛,康玉翡看著太子的笑,有些晃神,他笑起來可真好看,梨渦好看,那雙細長的眼睛更好看,像展翅劃過的雄鷹,像掉落在書上的翠綠的葉子,像掛在軍械庫裡的涼墨弓……

涼墨弓……康玉翡的心忽然陡涼一下,大哥的事情還懸在那裡,怎麼會神思飄遠,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想起剛才太子說到,以前的那份,以前?康玉翡正打算好好想一下,以前什麼時候送過這個給太子,卻被門外趙寶江尖利的嗓子打斷了。

“殿下,兵部,肖大人。”趙寶江一進來便呈上一封用紅色紙封口的奏摺。

這信旁人或許不太清楚,但康玉翡知道,這是兵部送來的緊急軍情的標記。她顧不得什麼儀態,什麼矜持,一把抓住太子的手腕,恨不得立刻把這奏摺看清楚,“可是,可是北境?”

太子拆開了,快掃了一眼,轉過臉來,無比溫柔的說道,“放心,放心,是西南的匪患。”他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柔柔的撫摸著,眼裡滿是憐愛的關切,“不關你爹的事。”

康玉翡整個人放鬆下來,這才現自己的手還被太子握著,在看太子眉目神情,不由得臉紅一下,急忙把手抽離出來,又偏轉過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角。

“玉翡,我要處理軍務,那就……”

“恭送太子殿下。”康玉翡低垂著頭,不敢再看太子的眼睛,怕一看,自己的慌亂就遮掩不住了。

門外的迎春花開的很是燦爛,搖搖擺擺著展示著春日美好的姿態。太子走過時隨手摘了一朵,他看著花,臉上的笑意盪漾開來。

趙寶江訝異不已,他知道,太子的臉上很少見到笑容,更別說見到他拿著花呆笑。這一幕,真是匪夷所思。他現在揣測不出太子的想法,不敢隨意開口,只跟在後頭默默的走著。

太子猛然間停下腳步,趙寶江一個不靈氣撞了上去,太子倒沒生氣,自顧自的說著,“倒是忘了那些吃的了。”趙寶江腦子轉了一圈,沒琢磨出這話的意思,只能傻呆呆的問“殿下說的什麼忘了?”

太子帶著笑意賞了他一個爆慄,“吃的,忘了帶上玉翡送我的吃的,那個食盒忘了拿。”

“哦哦,奴才去取。”

“不用,我自己去。”如今似乎沒有什麼能阻擋太子的好興致。

蓮心院裡,康玉翡的心境似乎與太子不太一樣。她坐在床沿邊,悶悶不樂。

易敏看著食盒裡剩下的那些點心,說道“你多少吃一些吧,可都是你愛吃的。”

康玉翡眼前忽然浮現出太子端起冰糖燕窩一飲而盡樣子,怎麼都揮散不掉。此時此刻,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想這些,她應該滿腹心思在大哥的身上,在鎮北侯府的家裡才對。她略感煩悶的往床上一躺,暗暗跟自己生氣。

易敏並沒有注意到玉翡的情緒,仍舊繼續說道“剛才聽太子說,你以前送過這些個吃的給他?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康玉翡愈加氣憤,乾脆又坐了起來,“我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你能不能不要提這些個無關緊要的事了……”

太子立在門口,衝著準備開口的趙寶江擺擺手,即刻轉身離開,不做一刻停留。

每每他選擇刻意遺忘她的身份的時候,為何總要提醒他,眼前這人,並不是真的康玉翡。為何連這片刻虛偽的安寧和愜意,他都享受不到。像他胸口那道傷,反反覆覆,癒合又撕裂,反反覆覆折磨著他。

春風一吹,揚起他手裡那朵迎春花,越飄越遠,星星點點,最後落入河渠,隨波而逝。

李楷在輕水閣的書房候著太子,見太子一臉愁苦,有些猶豫是否該將趙應新那番話告訴太子。

“剛收到的,你看看吧。”太子將那封紅色奏摺丟在李楷面前。

李楷見這顏色,心裡一驚,急忙開啟看。

“這個肖金平,當官這麼多年,怎麼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一樣,西南匪患而已,居然用上這個了。”

李楷放下摺子,忍不住一笑,“肖大人剛當侍郎沒幾天就得代理尚書一職,自然容易緊張嘛。”

太子面色愈加難看,“倒是我該讓著他胡鬧了。”

李楷見此情境,收了笑意,趕緊請罪,“草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抬眼再看太子,仍不見他輕鬆的表情,李楷不敢再往下細說。

“不過什麼?”太子揉揉額頭,努力沉下心來,“不過,不過我也知道,兩位老尚書的事,外頭風聲大的很,你不會也要替他們說話吧?”太子對上李楷的目光,眼裡的憂愁收了許多,已是換了以往懇切的樣子了。

李楷搖搖頭,將趙應新那番話說與太子聽。

太子聽完,確實有些啟,鎮北侯府的事他一直有所準備,但是曹、嚴兩位尚書之事,他還真是欠考慮。趙應新說的沒錯,官場向來盤根錯節,怕這一步,以後將要牽出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可是要難應付一陣了。

可是,這樣也好。就算場面難以承受,還能有父皇替自己壓一壓,若是等以後再來動這些個老臣子,怕是自己更加對付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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