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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皇后之位

大殿上,一半的人跪在那喋喋不休的嚷嚷著。

不立皇后這件事,似乎比景霖想象的更加洶湧澎湃。他揉了揉額頭,慢悠悠的開了口,“太子妃在先皇病床前有大不敬的行為,所以……皇后的位置,她不適合。”

眾人仍然議論紛紛,碎碎細語沒有停歇,這個理由顯然壓不住他們的嘴。

禮部尚書張文茂領頭,“殿下,太子妃娘娘端莊恭敬,斷不可能有大不敬的行為。此事定是誤會。”

景霖搖搖頭,心雖煩躁不安,可卻得壓著情緒繼續說服他們,“我親眼所見,難不成我會誤會太子妃?”

“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還望殿下言說清楚,這樣也能安撫天下,堵住悠悠之口。”

“此事不便言說……”

“那……就算是微臣們可不再提此事,但是天下百姓怕是要多心了……人言可畏啊,殿下。”

景霖有些怒了,這說來說去,倒像是自己沒有理了,倘若真的攤開來說,這結果是這天下接受的了的嗎?

“你們想要個說法,那怎麼,難道還要請先皇回來跟你們解釋嗎?”可他知道不能明說,只能用威逼的法子把這事壓下去。

眾大臣紛紛跪倒請罪,“微臣不敢。”

“好在太子妃也知道錯了,這幾日閉門思過,抄經理佛,很有悔錯改正的態度。”景霖想著打了一巴掌就得好好的安撫一下,這事或許就這麼過去了,“先看看太子妃的誠心吧,皇后之位以後再議。”

緩一步的姿態,似乎讓大家容易接受一些,諸位大臣互看了幾眼,都不在多言。

各家封號位份都下來了,都開始張羅這後面的事情,只有蓮心院裡安安靜靜的。

沈默剛剛打聽到了這些情況,在康玉翡面前細細的說了一遍。

只是康玉翡並沒有上心聽著,她把手裡的握著的筆放了下去,看著自己練的這幾筆字,搖搖頭,不甚滿意,“浪費了這麼好的筆。”說完,她忽然抬起看看著沈默,“你說什麼?”

北鳶在一旁很是替她著急,“娘娘,不立皇后了,殿下他不立您做皇后。”

“哦,我不是問這個。”康玉翡卻不以為然,“你剛才說,梅妃是貴妃?”

“是,梅妃娘娘為貴太妃,其他嬪妃位份不變。”

“熙妃呢?”

“熙太妃,太妃娘娘去年剛晉的位份,再晉,不合規矩。”沈默看著康玉翡似乎不想練字了,趕緊上前替她收拾。

“娘娘,何妃封為嘉妃,那位關小主也成了關貴人,只有您,這太子妃……”,北鳶眼下最在乎的是這如今不尷不尬身份。這太子成了皇上了,還留著太子妃這個稱號實在是奇怪。“就算不立皇后,這也該給您個合適的位份吧。”

康玉翡一笑,倒是輕快自然,“算了,反正我也哪都去不了,這名分啊地位啊,都是白費。”

北鳶嘴角還是撇著,這事在她這裡怕是很難平復了心境。不過她也沒法多說什麼,自己這位主子現下也無力做什麼。

“對了,娘娘,靜蓉公主託人帶了椰汁乳鴿湯給您,奴婢讓他們熱一熱,一會給您端上來。”

“靜蓉公主?”康玉翡倒沒想到靜蓉還留著心思惦記著她,倒是心裡有了幾分暖意。

“是呢,公主只是聽說你病了許多日,想著送些好東西過來。可是您知道,太子他……哦,是皇上,皇上不讓旁人進這蓮心院,她便只好讓人在御膳房守著,讓我帶回來了。”

說到這些北鳶心情好了不少,立刻著人把這湯端了進來。

“北鳶,靜蓉公主是託誰讓你帶回來的?”沈默在一旁邊收拾桌子邊聽著北鳶說話,眉頭越鎖越緊。見到這湯上桌後,忽然沒頭沒腦問了這麼一句。

“是個臉熟的姐姐,說是聽靜蓉公主安排的。”

康玉翡看著沈默的神色,自然感覺到了他的擔憂,“怎麼,你覺得有問題?”

“不好說。”沈默想了一會,“北鳶,昨晚抓到的那隻老鼠,你們弄死了嗎?”

北鳶搖搖頭,“我可不敢,一直等著你處理呢。”

“好,那就好,盛一小碗出來,餵給老鼠吃。”

北鳶死死盯著他,好像沒明白他在說什麼。康玉翡眉頭緊蹙,對於沈默這種突兀的做法,她有些不喜歡,可看到他堅毅的目光,她也不好開口攔著。

靜蓉公主送來的東西,有什麼可懷疑的,康玉翡自問與靜蓉公主無冤無仇。就算假設有人想借靜蓉公主的手除掉自己,那也大可不必徒費心神,畢竟自己已是朝不保夕之人。

沈默把老鼠籠子端進了屋子裡來,用一隻小勺盛了一些放進鐵籠子裡,那香味立刻引起了那隻老鼠的注意,不一會老鼠便上前一飲而盡。

三人等了片刻,卻不見任何異樣,老鼠照樣活蹦亂跳。看來是平安無事了,瞎折騰一場,康玉翡免不了開口抱怨幾句,“以後別徒生這種心思,咱們這蓮心院早就是無人問津……”話還未說完,就見那隻老鼠突然倒下去,再也不動彈了。

康玉翡有些傻眼,只是呆呆看著那隻老鼠,再也說不出話來。

“娘娘,奴才不是無故猜測。”沈默跪在康玉翡面前細細說來,“您還記得您失足跌入深井那次嗎?奴才就是在附近見到有人慌慌張張的,才多個心眼去到那口井邊檢視了一下。後來一次偶遇才知道,那慌張之人竟是靜蓉公主身邊的藍穗姑娘。”

康玉翡耳朵雖聽著,眼睛也見著那隻死老鼠,只是仍舊無法相信,靜蓉公主要置她於死地。“藍穗,藍穗?”她唸了念這個名字,並不覺得耳熟。

“奴才無憑無據自是不敢上告,所以一直未向您稟明實情。直到眼前這一切。”沈默指了指桌上的死老鼠。

“查查這個藍穗吧,靜蓉公主……”

“奴才已經暗中查過了,就是靜蓉公主安排的。”沈默磕了一個頭,“且不說藍穗自小跟著公主,是公主的心腹之人。還有一些小事便可說明,北鳶姑娘也現端倪了,不是嗎?”沈默轉頭看著北鳶。

北鳶也上前跪著,猶豫了一會,還是開了口,“奴婢這些日子不在蓮心院伺候時,總遇到靜蓉公主的人來問東問西的,本來還以為是姐姐們心善照顧奴婢,心裡不免與她們親近了一些。後來奴婢回了蓮心院,她們便常來探望,還和奴婢聊些娘娘的境況,說是公主殿下一直惦念著娘娘……”北鳶頓了頓,看著康玉翡柔和的眼神才敢說下去,“奴婢和沈公公說過這些,沈公公當時叮囑過奴婢,不要多言,所以,言語一直是很注意的。請娘娘放心。”

靜蓉公主?為何?如今,康玉翡無法不去相信這些,但是相信過後便是更大的疑問,她為何想要害死自己。

似乎一切都說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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