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一個煉氣一層而已！

他為什麼會沒有任何察覺？！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是夢、是幻境！對、對對，一定是幻境！”

李響踉踉蹌蹌的往前衝去，然血肉脫離木劍的過程中，又是一陣劇烈的痛意傳入了他的神魂中。

刺激著他的精神，在彰顯著一個事實，否定著他自己的言語。

這不是幻境。

他的丹田是真的碎了，他的修為在疾流失，他這一輩子也就到此為止了，他將會迅老死，將再沒有長生的可能。

這無疑是一個噩夢。

“呃啊啊啊啊！！丹田！我的丹田！”

崩潰的叫聲刺耳無比，帶著慘痛之意震落了大片樹葉。

落葉簌簌翻飛間，他連跑帶爬的衝到了田豐面前，扯著他的衣衫歇斯底里的哭吼出聲

“田、田豐，快帶我回宗門，找蘭師姐，她是蘭家的人，一定有辦法修復我的丹田！”

“我、我……”田豐早被嚇得渾身顫，這會兒腦中還有幾分空白，完全不知作何反應。

只是本能的往後退步。

這樣一個動作卻是激怒了崩潰中的李響，扯著田豐的衣領就怒吼出聲

“你躲什麼？！啊？！你躲什麼？！快帶我回宗門找蘭師姐啊！”

“我、我……”

田豐依舊是慘白著臉色，蹬蹬蹬的踉蹌著往後退去。

他目中翻湧著濃濃的恐懼之色，那是對穆清的恐懼。

他看清楚了，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看清楚了。

穆清……不是煉氣一層。

她是煉氣四層！

他也不是沒與煉氣四層的人交過手。

真正令他恐懼的……是她的那雙眼睛！

冷幽幽的，毫無波瀾，像什麼？像是什麼？就像是看螻蟻的眼神！

她明明親手廢了李響的丹田，怎麼、怎麼還是那樣的眼神？怎麼還是那樣毫無波動的表情？

她不怕嗎？！

她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李響、李響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你廢了他的丹田，就是毀了他！毀了他的未來，毀了他的人生，你不怕遭到報應嗎？！”

腦子一熱，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待反應過來時，已經無法收回，田豐的臉色徹底慘白下來，後悔之意在這一瞬間淹沒了他的心。

穆清還站在原地，正慢悠悠的施展著水訣，沖洗著木劍上沾染著的血液。

許是因為隔音結界的原因，田豐的吼聲被疊加成了一圈圈的迴音，在這結界中一遍又一遍的迴盪著。

直至最後一道迴音消散，站在那裡的穆清才緩緩抬眸，遙遙看向田豐，開口回道

“怕。”

不過短短几息的過程，對田豐來說如同在死亡門前走了一遭，直至這一個詞傳出，他才倏地鬆了一口氣，失去的理智也逐漸迴歸。

怕……怕就好。

只要把握這一點，他還是有機會逃過這一劫的。

只要她撤開神識封鎖……他就能逃！

然他這番念頭還未落下，那邊的穆清就再次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