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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別人容易

怎麼會沒有黑幕呢?誰都知道黑幕存在,不管是哪個生產行業。可是,每一次出了事死了人,罰點錢、關門檢查幾天,等風頭過了,什麼都不改就繼續開張。安全隱患依舊存在,工人依舊冒著極大的生命危險工作。

他現在就不能讓這樣的事繼續生下去,不管他最後能不能成功,這件事,他必須做。

拓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和以往一樣,滿臉悲愴、言辭激動地接見了工人家屬,表示要用盡全力營救被困工人、提供賠償。霍漱清過去的時候,正在上演這一幕。

營救工作,在緊鑼密鼓的進行。

心裡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擔憂,蘇凡還是忍不住去了事地。可是,那裡被列為警戒區,根本不能靠近。蘇凡站在警戒線外,遠遠望著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踮著腳想要找到自己心裡的那個影子,卻根本找不到。

神吶,保佑每個人都平安,保佑他!

救護車的警報聲,響徹在山谷間,原來是有人被救了出來,已經送上了救護車。

蘇凡坐的那輛計程車,緊緊跟在救護車後面,一路顛簸著來到縣城。

到了市區,蘇凡剛上了返回住處的公交車,就接到邵芮雪的電話,說是邵德平從學校的一份檔案上看到了羅宇輝出國的訊息,問起邵芮雪知道不知道。邵芮雪就乾脆跟父母說,自己會辭了工作跟羅宇輝一起出國。結果,芮穎氣壞了,心臟病進了醫院。邵芮雪沒想到母親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畢竟母親一直都有心臟病,而每次犯病的時候只要含一顆效救心丸就好了,可這次居然進了醫院。邵芮雪覺得很難受,沒法原諒自己。

“小凡,你說,我是不是個白痴啊!我怎麼,怎麼就,就把那話說了?萬一我媽——”邵芮雪哭著說。

“雪兒,你先別哭,我馬上就過來,我過來陪你。你在醫院嗎?”蘇凡道。

“嗯,小凡,你快來吧!我,我在附一!”邵芮雪道。

“彆著急,阿姨沒事的,沒事的。”蘇凡一邊安慰著邵芮雪,一邊擠到下車門口,趕緊下了車,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雲城大學附屬一院。

芮穎的情況不算嚴重,只是輸液靜養,而邵芮雪自責又無助,被父親趕到病房外面去了。

蘇凡到達的時候,邵芮雪正坐在病房外的休息區。

“阿姨現在怎麼樣?”蘇凡問。

“輸液呢,醫生說讓她不要再生氣,情緒不能激動——”邵芮雪拉著蘇凡的手,道,“小凡,你說,我,我怎麼辦?”

“先別想這個——”蘇凡的話還沒說完,邵芮雪就打斷了。

“我媽剛剛逼著我給羅宇輝打電話,讓我們分手,我怕我媽又犯病,只好,只好——”邵芮雪抹著眼淚,兩隻眼睛已經又紅又腫。

“你和他說分手了?”蘇凡問。

邵芮雪點頭,道“我不說怎麼辦?難道要我媽出事嗎?可是,小凡,我,我真的不知道將來——”

蘇凡望著邵芮雪這兩頭為難的樣子,想起了霍漱清曾經跟她說的話。

“雪兒,你怕羅宇輝相信你的話,真的和你分手嗎?”蘇凡問。

邵芮雪遲疑了。

“說怕也不是,說不怕,也好像不對!”邵芮雪道。

“他愛你的話,應該理解你的難處,和你共同面對家裡的壓力。你愛他的話,就要相信他,不管生什麼事,都要相信他!”蘇凡這麼說,卻不知道自己是說給邵芮雪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自己和霍漱清之間將來會怎樣,還真的是——

“我剛剛給他打電話解釋了,他說他在和學生討論問題,就掛了電話。”邵芮雪道。

“雪兒,眼下最重要的是阿姨的身體,不管怎麼說,你先要讓阿姨康復回家,至於其他的,再慢慢來。”蘇凡道,“等阿姨狀況穩定了,你再和羅宇輝好好商量今後怎麼辦。”

邵芮雪點頭,抱住蘇凡的脖子就繼續哭了起來。

“小凡,沒有你的話,我可怎麼辦?家裡人全都是指責我的,連我爸,我爸從來都不說我,今天,今天也——”邵芮雪道,“他們沒有一個人理解我,沒有一個人支援我!”

霍漱清說,婚姻本來應該是兩個人的事,可往往就變成了一堆人的事,最後事情會展成什麼樣,似乎也不是完全由兩個當事人可以做決定的了。蘇凡看著邵芮雪哭泣的樣子,想想邵芮雪的處境,不禁如此感嘆。

可是,不管是她,還是邵芮雪,都缺乏人生經驗,很多事都是憑著自己的想象來做,這是她們的致命點嗎?蘇凡不知道。

來到病房探視芮穎,蘇凡現病房裡好幾個人,有邵德平,還有邵芮雪的姨媽們。芮穎是家中老大,頂樑柱一般的人,她住院,姐妹們都會過來。蘇凡問候了芮穎,就被姨媽們拉著說話了。蘇凡和邵芮雪是好姐妹,跟邵芮雪的家裡人也都熟悉,她們都知道蘇凡在市政府工作,都問她的終生大事。

“這麼好的姑娘怎麼還沒個男朋友啊?一定是你眼光高,看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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