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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變應萬變

“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你的客戶定位是中產的話,競爭會比高階市場激烈的多。畢竟中國的中產階級並不是一個很穩定的很清晰的群體,不管是消費理念還是其他的東西,和美國西方是不同的。而且,你想讓你的產品以什麼特質在競爭中勝出呢?現在電子商務這麼活躍,你怎麼讓顧客在萬千選擇中找到你的產品?我擔心的是,到那個時候,你就會變成挖空心思去迎合顧客的需求,而失去你自己的理念了。”覃逸飛說著,看著她。

蘇凡陷入了深思,不語。

覃逸飛再轉頭看去的時候,念卿又和霍漱清在踢球了,而她的小狗,總是在追著球跑。當他的視線落在霍漱清的身上時,也現霍漱清在看著他,覃逸飛的心,猛地一頓。

他看著蘇凡,良久才說“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呢?突然改變顧客群——”

“其實也不算突然改變,只是比過去更加清晰了而已。而且,過去在榕城,我們的婚紗也沒有賣給那些高階的群體。”蘇凡道。

覃逸飛搖頭,道“京里人多了去了,也比榕城複雜,不光是全國的人走聚在這裡,其他國家的也在。我覺得你與其為了避免和高階名牌產品去競爭,不如做出自己的特點,堅守自己的特點,這就足夠了。你說是不是?何必為了和別人爭搶客戶而去過度迎合客戶呢?你要知道,客戶並不是非常清楚他們要什麼,你要給他們提供選擇,而不是他們命令你做什麼,那樣的話,幹嘛要找你設計師,人家找個網店就可以做了,對不對?”

“我,我是覺得自己的水平不夠,沒辦法——”她說。

“覺得自己水平不夠,那就去學習,就像你說的,你要去進修,那就去,可是,千萬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理念。你還記得的吧,念清的理念?”他盯著她,認真地問。

蘇凡點頭。

“而且,高階客戶,現在並不是說一味的追求國際大牌的設計,這個顧客群,其實反倒比中產的更容易接觸一些,雖說他們一定會很挑剔。當然,我不是說中產的顧客群不好,而是,我們現在的中產市場並不成熟,你貿然闖進去,什麼都得不到。與其這樣,為什麼不耐心去爭奪已經成熟的時常呢?”他接著說。

蘇凡不語。

“當然,你要改變,這沒什麼問題,我也支援,只是我不希望你貿然做出改變。你在榕城的時候就做的很好,雖然沒有具體設定顧客群,可是做的很好,不管是什麼類別的顧客,對我們的產品都是滿意的。現在你想來京裡展,慎重也是應該的,只是你慎重的時候,不應該忘記了你最擅長的是什麼。”覃逸飛說著,看著她那深思的表情,想了想,才說,“你為什麼突然之間這樣決定?真的是因為懷疑自己,缺乏自信?”

蘇凡看著他,又看向不遠處的女兒和丈夫,笑了下,道“我,不想和他的圈子接觸太多。”

覃逸飛長長撥出一口氣,道“就知道你是這樣的。”

蘇凡看著他笑笑,給他添上茶,道“想要遠離,就只能自己做出改變了,要不然怎麼辦?”

“你是根本無法遠離的!”覃逸飛道,蘇凡抬起頭看著他。

“我和我姐啊,一直都說要靠自己的努力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不想一出門就被別人說,啊,這不是覃net明的女兒兒子嗎?”覃逸飛苦笑著嘆了口氣,“我姐也很努力啊,在榕城的時候,可她根本做不到不依賴父親。我呢,你也知道的,從剛開始創辦公司,一直到現在,什麼時候擺脫了父親的光環?當然,有那個光環照著,的確好辦事,可這個世上,什麼事都會生,有無數眼睛就會盯著你,而你根本沒有足夠的精力和聰慧去選擇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現在更是如此了,我姐說,以前她那個工作室根本很難拿到去大會堂演出的批文,現在,哪裡用得著她去申請,大會堂啊國家大劇院啊,每個月都會給她邀請,不知道多少個大學裡的藝術學院邀請她去講座、給她教授職位——”

蘇凡看著覃逸飛的那苦笑的臉,也不禁嘆了口氣。

“我姐也擔心啊,怕自己給我爸那邊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可是,很多事,不是我們擔心就不會生的。就和你的事情一樣,不是說你轉了客戶群,你就不會和我哥的圈子接觸,還是會有人去找你的,現在的人,腦子不知道有多活泛。不是說你想躲開就可以躲開的,你看我姐從榕城躲到這裡,情況不是更麻煩了嗎?”覃逸飛道。

“那是逸秋姐太正直了!”蘇凡道。

“你難道不是嗎?”覃逸飛問。

蘇凡笑笑,不語。

“就你這事兒來說,榕城,華東省有多少人不知道念清的老闆是霍書記的愛人?華東省的人都知道,周圍省份的呢?你以為難道少嗎?等你的店開到京裡,雖說我哥那個級別的人,在這地方多的不算什麼,可是,我哥不一樣的,對不對?你根本躲不開。”覃逸飛說著,喝了口茶。

“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我只能什麼都不做,在家裡面種花種草?”蘇凡道。

覃逸飛想了想,道“知道什麼叫以不變應萬變嗎?你啊,就乖乖繼續做自己的事,該幹嘛就幹嘛,其他的就別想了。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的生意人設計師就可以了,我會時常打擊打擊你,免得你被別人捧高了,搞不清楚自己的分量!”

說著,覃逸飛笑了。

蘇凡也笑了。

過了片刻,她才說“那,這邊的事,就交給我自己來處理,好嗎?這些年你幫了我那麼多,我,不該再繼續讓你分心了,飛雲那麼多的事還要你——”

覃逸飛臉上的笑容凝滯了,望向霍漱清。

風,從耳畔吹過,念卿把球扔了過來,小狗就追來了,覃逸飛起身把球拋給了念卿,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他怎麼會不懂蘇凡話語之外的意思呢?她是想和他劃清界限,可是,他們之間的界限,怎麼可能劃的清?

“你知道我們剛才在笑什麼嗎?”他突然看向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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