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他看她一眼，卻不見他抬頭。

她是個很認真的人，做事認真，唯一，唯一就是在處理她和曾泉的事情上，不成熟。

這個世上哪有完美的人呢？做到她這個樣子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怎麼能要求她什麼都做的好？

方希悠看完稿件，就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又重新了過去，這才合上手機。

“抱歉，我，好像用了很多時間。”方希悠抬頭，見他依舊慢悠悠在那裡喝茶，帶著歉意微笑道。

沈家楠微微搖頭，遞給她一杯茶，道“你還在休假嗎？”

“是啊，夫人讓我在滬城住著，沒什麼非去不可的事就不用去了。”方希悠道。

“你的工作，好像也是沒什麼休息時間吧？”沈家楠問。

方希悠點頭，道“這些年夫人分擔的國是越來越多，所以我們這個辦公室也就很忙了。”

“既然夫人給你放假，就好好放鬆一下。曾市長在這邊也是一個人——”沈家楠道。

“在我去夫人辦公室上班之前，我在家裡待了好幾年，從結婚之時就待在家裡了。”方希悠道，“我感覺那幾年讓我休息夠了，不想再休息了。事情那麼多，怎麼能放鬆呢？”

沈家楠笑了。

“我不是個好妻子，是嗎？”她望著他，問道。

“這個，我沒有資格評價。”沈家楠道。

“這些年，我身邊的人都我應該去阿泉身邊住著，和他住在一起，因為我們是夫妻——”方希悠道。

“難道你不想嗎？”沈家楠問。

“我，不知道。我也試過，我試過和他一起生活，可是，我們兩個人，好像總是很彆扭，有種不出的彆扭。”方希悠道，“我公公婆婆不是那樣的，迦因和漱清也不是那樣，他們在一起好像很自然，我不知道我和阿泉怎麼就，很彆扭。”

“你是心裡過不去曾市長和霍夫饒那個坎兒，是不是？”沈家楠道。

方希悠看著他。

“那件事在你心裡扎著，一直都是根刺，沒有拔出來，只會越扎越深。”沈家楠道，“我太太活著的時候跟我過，如果兩個人心裡有芥蒂的話，是無法真正敞開心扉的，不能敞開心扉的話，是沒有辦法真正的心意相通。”

“你太太？”方希悠問。

沈家楠點頭，道“其實我今和你這些，很多都是她以前跟我的話。我過去，也是和你這樣，算是不夠坦誠吧！有些話，也不想和她，總覺得沒有意義，或者就是以後再之類的。可是我們都很忙，時間一錯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方希悠望著他，道“你和你太太的感情很好，是嗎？”

“額，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怎麼呢，可能是部隊對我的影響太深，我總是喜歡處理事情比較雷厲風行一點，就是快一點。可是我太太，她就是屬於那種敏感型的人，心理很敏感，卻又是把什麼話都壓在心裡，什麼都不。有時候我們出了問題，我就覺得婚姻的問題和工作一樣，要快解決，不能拖泥帶水。可是，我這樣的思路，在她那裡就出了問題。”沈家楠著，嘆了口氣，道，“現在想起來，是我逼她太多了。”

方希悠一言不，只是聽他。

“我沒有耐心聽她話，我總覺得以後有時間，有很多時間和她，聽她，可是，到後來，她突然就走了，我也沒有機會再和她了。”沈家楠道。

方希悠的心，沉沉的。

“如果她知道你現在這樣反思，一定會欣慰的。”方希悠安慰他道。

沈家楠看著她，道“你還有機會，如果有什麼話，就和曾市長好好。你們是青梅竹馬，有什麼不能的呢？”

方希悠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道“我和你太太，其實有點像。”

沈家楠只是看著她。

方希悠苦笑了一下，道“我和阿泉之間，其實也是這樣。我們結婚以後，很多時候，我其實，我其實都在懷疑他是不是心裡想著迦因。那個時候迦因還沒來，我們都不知道她就是阿泉的妹妹。”

沈家楠點頭。

“然後，我看著他一個人坐在那裡一言不，我就會想，他是不是在想迦因。然後，然後越想，心裡就，越是難受，就會生氣他，就——”方希悠道，“可是，我也是什麼都不，什麼都沒過。我不想，就是一個人在那裡生悶氣。”

“這樣，很不好，對你的身體不好，對你們的感情，也很不好。”沈家楠道。

“是啊，你的對，真的是很不好。等到事情爆出來的那一刻，我以為我解脫了，我以為我不用再一個人承受了，可是，那之後，我才現，我的心情根本就沒有輕鬆過，反而，反而——”方希悠著，看了他一眼，道，“我覺得我，有些變態，真的，我感覺這件事，讓我有些變態。”

沈家楠微微搖頭。

“因為壓抑的太久聊緣故。”沈家楠道。

“也許吧！”方希悠嘆了口氣，“你的對，迦因是他妹妹，這件事是最好的，對於我來。可是——”

沈家楠看著她，不解。

“對他來，是最殘忍的一件事。”方希悠道。

沈家楠微微點頭。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辦，我是該高興，還是應該為他難過。我，不知道。”方希悠著，雙手撐著額頭，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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