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便是此刻的林蕭蕭了。
“啊啊啊!”
林蕭蕭嘶吼如牛,小小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瘋狂地撲向那白額巨虎,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綻開的一道道血痕,雙目充血,猩紅般地死死盯著巨虎。
許是被林蕭蕭那無畏的氣勢給震懾住了,亦或是那白額巨虎吃飽了,一聲震天虎嘯後,那巨虎突然身軀一轉,掉頭衝進了那濃密的山林裡,隱入夜色中。
林蕭蕭暴怒地衝過無數樹林,瘋狂搜尋著巨虎的身影,樹枝劃破了他通紅的臉,繃緊的身體,帶出一道道血色傷口,深可見骨,他卻渾然不知。
良久,林蕭蕭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他兩目無光,神色麻木地回到爺爺遇害的地方。
就在竹簍邊上,他敬愛的爺爺只剩下一副殘破不堪,血骨模糊的軀體了,一顆同樣殘破不堪的頭顱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漁老翁有太多的牽掛放不下。
“爺爺!”林蕭蕭一把抱起那顆頭顱,撕心裂肺般地嚎哭起來。
“啊......”
爺爺慘死的模樣,刺激著他每一寸神經,內心痛到無法呼吸。
“我一定要殺了你,孽畜!”他咬牙切齒,仰天怒吼。
林蕭蕭跪著脫下自己的小褂,把爺爺所剩無幾的殘軀包了起來,步伐踉蹌地離開了這個讓他終身遺憾的地方。
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如果不是自己吹噓,如果不是自己不夠強大,爺爺也許就不會死了。
“我一定要變強,很強很強!”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走過來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腦袋中一片空白,喉嚨嘶啞得發不出聲音,眼淚也流光了,兩隻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
林蕭蕭徹夜未眠,滴水未進,他一刀一刀地雕刻著爺爺的樣子,許是悲痛過度,他幾次想不起來爺爺的模樣,幾次停下了刻刀。
他一遍遍努力回想著爺爺的樣子……
翌日。
奶奶墳前,林蕭蕭靜靜地跪著,沒有哭,也沒有說話,儼然一尊雕塑,因為此刻他的心頭只有‘報仇’兩個字。
漁老翁墳頭上擺著一個已經雕刻完畢的木雕,鬍鬚濃密,他記得爺爺說過醉仙樓老掌櫃的鬍鬚比他的多!
翌日清晨。
汝陽湖畔蓮花峰下,少年蕭蕭面山背湖而立,手中一把磨得寒光閃閃的砍荒柴刀,他今天是來報仇的,一刻也不願意多等。
“孽畜,出來受死!”蕭蕭一聲怒吼。
“吼!”
隨著一聲巨大的虎嘯,白額巨虎踏空而來,瞬間便撲到了蕭蕭身邊,雙爪刨地,目露兇光,它顯然沒想到這小子會來。
蕭蕭一動不動,眼中目光冷冽,他已經回覆到了平靜如水的心境。
因為,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頭比他大幾倍強幾倍的棘手傢伙,此刻冷靜很重要。
巨虎面向蕭蕭而立,前爪撲地,後腳蓄力,一條長長的尾巴輕輕擺動,它在思考,在等時機。
“啟智了?”
蕭蕭從巨虎的動作和眼神中察覺出這傢伙居然啟智了。
他更加謹慎了,這巨虎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還要恐怖!
蕭蕭還是一動不動,體內那股神秘力量躁動不安,他知道那是他體內的玉佩在起作用了。
“再等等,再等等!”蕭蕭冷靜得可怕。
“吼!”
一聲巨吼,白額巨虎率先發起了攻擊,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弓然後迅速彈射而出,隱隱帶出一陣風。
蕭蕭瞳孔微縮,將所有的力氣傾注於柴刀上。
“呼!”
他出手了,柴刀帶著一道冷冷的寒光劃破空氣,狠狠地朝那巨虎頭上砍了上去。
“哧!”
一道布衣破碎之聲響起。
巨虎一爪抓在林蕭蕭右肩上帶走一塊血肉。
“吼!”
似乎得意於自己的一擊即中,白額巨虎狂嘯了一聲。
“嘶!”林蕭蕭一聲痛哼,肩膀上一道血淋淋的傷口顯現了出來,深可見骨,鮮血汩汩而流。
他感覺半條臂膀要廢了一樣,反觀自己那一刀砍在了巨虎頭顱偏左的耳骨處,一條尺許長的刀痕赫然而現。
蕭蕭略佔下風。
白額巨虎咆哮了一聲,卻並不急著再次攻擊。
它在思索,在等待下一次攻擊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