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一片鬱鬱蔥蔥，彷彿置身西原草場。

“這是韭藻原，黃罩鮪海妖族的領地嗯。”老海龜愉悅地徜徉在綠藻如茵的海底。

“你說他們是妖族？不是海鮮？”張寧心中大定，“既然絕大多數妖族都受仙君轄制，那一定很好說話了。”

“嗯嗯，”老海龜點點頭，“仙君的確收服了很多海妖族，但不包括黃罩鮪族……”

“它們投靠了魔族嗎？這麼綠，不像啊……”

“嗯……也沒有……它們、呃，它們過來了……”

緊接著，前方烏泱泱一片花花綠綠的海妖穿花蛺蝶一樣撲了過來。

這些海妖為紡錘形大魚，背上坐落著大拉翅一樣的黃色罩子，罩子正中央固定著一隻大紅卷花的死水母、兩邊各垂掛一串黃瓜絲樣的魚卵；眼珠子奇大、瞳仁卻極小，呆滯無神地散著怨婦的絕望氣息；它們身上的花色也力求顛覆主流——紅配藍、青配紫、橘配綠，挑戰觀察者的審醜極限。

黃罩鮪海妖們對一人一龜視若無睹，直接撲到韭藻原將大片大片的韭藻連根拔起，只幾息的功夫就讓韭藻原變成了斑禿。

薅韭藻的同時它們嘴上也不停，看起來像是在邊幹農活邊閒聊，實際上卻都是些“累死事小，餓死事大”“祝大家長命百歲、腦袋不掉……”“化力氣為漿糊……”“一鳥罵人……”“魚有濃煙……”這樣不知所云的零碎句子——可能這黃罩鮪族是剛剛開靈智不久的海妖吧。

“黃罩鮪也太沒吃相了，得吃進去有半噸海沙吧？”張寧實在見不得這種破壞生態環境的犯罪行為。

“薅韭藻嗯，就要連根薅……”老海龜瞧得津津有味，絲毫不在意周圍泥沙翻滾。

“這樣下去韭藻很快就要滅絕了吧？”

“嗯，不會嗯，韭藻生生不息，繁榮茂盛……”

張寧囧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這群花花綠綠的黃罩鮪裝了一肚子韭藻撐得直哼唧，它們顫顫巍巍地調轉方向返回。

“嗯嗯，跟上嗯……”老海龜優雅地一蹬後肢，輕飄飄跟了過去。

圍觀了一個多小時現場割韭菜的張寧打起精神緊隨其後。

不遠處是一片海底石林，石林姿態萬千，有的像旱菸杆、有的像雪茄、有的像手工捲菸——並實打實地散出菸草的氣息。

黃罩鮪海妖們嘰嘰咯咯地鑽進石林中，圍繞著喜歡的石柱盤旋遊動、啄食石柱上的碎屑……

一人一龜則躲在距離石煙林幾百米的礁石後面觀瞧。

“這是傳說中的‘飯後一根菸快樂似神仙’？”張寧輕聲問道。

“石煙嗯，黃罩鮪海妖族的食物，吃光這片石煙巖，它們又會換領地嗯……”

“石頭煙才是食物？！那它們幹嘛還要啃那麼多韭藻？”

“嗯，就是個消遣嗯……”

“消遣？韭藻原都給啃禿啦！”

“嗯，黃罩鮪不薅韭藻還算什麼’大眼鮁肥特‘嗯……”

過了一盞茶時間，黃罩鮪海妖進餐完畢，排著隊鑽進了石林深處的地洞中。

老海龜回頭慢悠悠詢問“你們人族、修士有沒有一種紙片嗯？”

“什麼紙片？”

“有奇奇怪怪功能的紙片嗯，”老海龜眼中閃著獵奇的光芒，“能出火、隱身、爆炸……嗯，有沒有隱身紙片？”

“隱身符籙！？有有有！”張寧掏出兩張自身精血寫就的符籙。

老海龜接過貼在自己的??頭上轉身鑽進了石洞中。

“嗯，悄悄地進去，偷偷地出來嗯……”洞中傳出老海龜甕聲甕氣的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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