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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屈無止境(1)

真的是不走不知路在哪兒,魯迅說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但假如只有一個人走,相信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春天的約堡,氣溫一下子從冬天的寒冷變得有點悶熱,當然僅限於在太陽底下。鄒師傅的飯盒放在車裡,過了中午,就沒辦法再賣,因為已經餿了。尤其是已經有人吃完後拉肚子,這就讓長途車站的司機不太敢再吃鄒師傅的飯盒了。尤其是過了中午,儘管沒有完全的證據,說明哪個拉肚子是鄒師傅的飯盒引起的。

何老闆已經幫鄒師傅跑了兩趟管理處,那些新開闢的車站飯堂早已竣工,但還是沒有接到通知。鄒師傅每天真是如坐針氈,想打聽一下訊息,但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何老闆。於是就只能打電話給阿芝:“阿芝,幫忙問一下,看看我們的申訴是否成功,假如成功的話,什麼時候能辦手續,拿鑰匙,要是再沒有地方,把飯盒冷凍一下,看來這賣飯盒的買賣就要做到頭了。”雖說他也知道,百分之九十是白費力氣,但他的個『性』就是這麼倔。

中午時分,何老闆看見鄒師傅回來,看樣子就知道還是沒有關於車站店鋪的訊息,遞了杯茶給垂頭喪氣的鄒師傅“阿鑑,你別急,這裡做不了,咱們不妨換一個地方做。”

鄒師傅沒做聲,只是點點頭,喝完茶,沒吃飯就回房間去了。何老闆拿起電話,本想問問情況,但看見鄒師傅轉身而去的背影,又默默地放下了——算了,看來問也沒用。

午睡是給熱醒的,坐在床沿喘著氣,還在儘量回憶著剛才的夢,想不起來了,但感覺夢境是美好的,醒來時,才現,只是一場夢。

鄒師傅有時候回憶起來就傻,好像來南非後就沒做過惡夢。

推開窗,讓空氣流通一下,想想還要準備明天的食材,於是趕緊洗把臉,下樓來到全興餐廳。

餐廳裡也沒人,何老闆坐在櫃檯裡打瞌睡,猛地醒來看見鄒師傅笑笑地站在面前,立馬站起來“吃過了嗎?”

有人問起,才覺得肚子餓了“來個炒飯吧,對了,你看看咱們結一下上個星期我欠你的錢。”

“先吃飯吧!那錢不著急。”何老闆邊開火炒飯,邊扯著嗓子回答著鄒師傅“阿鑑,你有沒有想過,假如這個店你申請不下來,你怎麼辦?”

看著鄒師傅還是那麼小心翼翼地吃飯,何老闆假裝來火“有飯你就吃吧,一兩隻蟑螂還能吃死你?看你的身體,估計一兩瓶毒『藥』對你才起作用。”

“真的毒死了倒好,最怕死不了,躺床上了,還要你找人來伺候我。”鄒師傅也開著玩笑地回答。熟悉了,什麼話都能說了,但第一天來著裡吃飯的半隻蟑螂,讓鄒師傅每次在這裡吃飯都很小心,就如他說的,死到不怕,就怕噁心。

倒了一杯茶,坐在鄒師傅對面,何老闆已經習慣了這飲食業的生活忙的時候忙死,閒的時候還真無聊,所以能有個人,就一定不放過扯兩句的機會。就如開出租的的哥一樣,說句話,解解悶。

今天倒是鄒師傅先開的口“阿何,其實你為什麼不裝個電視在大堂,播點錄影帶,給客人看看,你沒事幹的時候,也能打一下時間。”

嘿,還真不能小看這個據說小學都沒能念兩年的老鄉,這點子可謂層出不窮,不管是在什麼環境中,他都能想到些點子。“想過,這東西買回來也方便,只是差個人手幫我安裝,你覺得裝在哪裡比較好?”

“你買回來吧!我叫上蝦仔幫你裝。”鄒師傅吞下最後一口飯,擦擦嘴,站起來走進廚房,直接穿過後門,來到了後巷。

都說國外最髒的地方就是唐人街,前面還看不清,因為還要裝點樣子,這後巷,那就是髒、『亂』、差的最高階。幾個大的塑膠垃圾箱,上面鋪滿了蒼蠅,一開門就能聽到嗡嗡地響著,地上黑的、黃的、綠的已經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水龍頭一直開著,或許說是關不死,反正是整棟樓平攤水費,管他呢?難怪阿芝平常基本都不會白天來找鄒師傅,因為怕來了不幫手弄那些髒東西不好意思,但看見這環境後也真的是不願進來。

鄒師傅倒是無所謂,用他的話,小時候連大糞都挑兩桶去施肥,這算什麼至於牛肚子裡的東西就更不在話下,他甚至覺得,這白人整天要環保,不浪費資源,但這佔一只牛查不多十分之一重量的下水,白人連中國人吃飯不打包都看不慣,這牛下水就這麼燒了,不是更大的浪費嗎?這個時候,才明白有時候中央電視臺老說美國什麼的雙重標準,原來如此,高!

但這後巷髒的也確實驚人,鄒師傅已經給清理了幾次,但這是幾家餐廳共同的地方,你清了,別人一個下午又弄『亂』了,所以幾次之後,鄒師傅也就算了,不管了。各家自掃門前雪吧!

睡了一覺,吃了點東西,心情好像好點,起碼沒有中午回來時那麼沒神,哼著粵曲,拿起尖刀,又開始了屠夫的工作。

“阿鑑。”何老闆的聲音,他看見鄒師傅把那一堆幾乎全弄乾淨了,湊過來說“你看是否先煮一半,因為你現在每天只賣不到五十個飯盒,其他的,先擱冰箱裡,明天再做。還有,以後去屠場,我覺得,你也不必拿那麼多,煮好了賣不出去,擱在店裡,也佔位置。”

“我想好了,老何。我早上先拿5o個出去,賣完了,我再回來拿五十,反正做好了放在冰箱裡冰著,到那兒也就有點溫度了。”

“這也行?”這下水本來就是肥膩的東西,放在冷凍的地方,萬一賣給別人時還是涼的,吃了不拉肚子才怪。

想想還是和鄒師傅說出自己的擔心,鄒師傅卻覺得沒有問題,不是沒有問題,是現在只能這麼做“別擔心啦!老何,先試試看,這叫馬死下地走。”

何老闆還是不無擔心“阿鑑,你還是想清楚,萬一出什麼問題,這可能會惹官司的。別是什麼衛生處,防疫局的人給找上門來,就不好了。”

“放心吧!老何,我覺得真的沒有問題,這樣吧,讓我明天試試看。你看那些黑鬼白鬼,在餐廳吃牛扒都是滲血水的,他們的胃功能強著呢。”

既然鄒師傅這樣說,老何也就不便再說什麼了,朋友嘛,說多了就不好。

幾天過去了,還真沒有啥事生,老何也沒有再覺得在食品衛生方面該提醒鄒師傅什麼的。但這天不到十點,蝦仔的電話來了,看著電話顯示,老何的感覺就不太好,一接電話,真的是鄒師傅出事了。

因為前一段時間飯盒的生意不太好,蝦仔就回去做他的表攤去了。鄒師傅這一大早來,也是嚮往常一樣,和熟悉不熟悉的黑鬼打著招呼,來回穿梭地送飯盒。到了差不多十點,一個黑人從後面抓住鄒師傅,拿出了一張單據,嘴裡嘰裡呱啦地說著什麼?鄒師傅仔細聽聽,大約聽懂了,大概是他的一個朋友拉肚子進醫院了,讓鄒師傅賠他醫『藥』費。

鄒師傅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別人冤枉,回想了一下昨天也沒能想起眼前這個黑人,於是用結結巴巴的英文拒絕,這下事大了,這黑鬼就是纏著不放,說真的,到底是不是因為吃了鄒師傅的飯盒出的問題誰都說不清楚,加上鄒師傅的英文,就更說不清楚了。

不清楚就只能找蝦仔,蝦仔趕快收了攤,來到車站。還是不行,這黑鬼就是纏著鄒師傅不放,這鄒師傅給氣得都快要動手了,看見這四周圍著看熱鬧的一大堆黑人,蝦仔想想還是不要惹麻煩了,要不這大叔真的和黑鬼動起手來,這團結起來的起鬨力量,會把他們兩給輾碎的。

報警吧!這應該是最好的應對方法。何老闆出著主意。

處理這種沒有威脅『性』的事情,南非警察最樂意。沒多久,警察來了,詢問過後,就把蝦仔拉一邊“你的朋友的飯盒不衛生,那位先生的朋友吃了你們的飯盒昨天晚上拉肚子進醫院了,他問你們討醫『藥』費。”

“多少錢?”蝦仔問道。

警察遞給蝦仔一張醫院的單據,上面寫著r46xx。

把正在用誰都聽不懂的英文和黑鬼吵架的鄒師傅拉到一邊“鑑叔,這次不管是否是咱們的責任,黑鬼是要敲定咱們了,你覺得怎麼辦?”

假如說黑鬼是用哀求的語氣請鄒師傅幫助,說不定鄒師傅還是能給他的,但他卻想硬來,這在沒有搞清楚真相之前,鄒師傅怎麼能吞下這口氣“蝦仔,你跟他說,錢是沒得給,這老命有一條。”

蝦仔知道鄒師傅的回答就會是這結果,看來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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