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寧淚眼模糊地盯著第三次被結束通話的手機。

她又撥了過去。

這次電話通了，接電話的竟然是葉西棠。

“祈寧？是你嗎？”

葉西棠嘴角漾笑，“你找聿辰嗎？他和我在一起，我稍後讓他給你回電話。”

這時，聿辰領著警察過來。

葉西棠見此放下手機，她故意將聿辰的西裝不著痕跡地剝掉，露出大片裸露的胸脯，她眼神楚楚動人，呆滯又受傷。

聿辰皺眉，“糖糖，你把衣服穿好！”

命令的語氣，不耐煩的口吻，可在電話那端祈寧聽來卻是別有深意。

葉西棠哭啼的出聲，“聿辰，我不是故意的，我怕疼我”

祈寧的臉上唯一的血色被這幾句話抽空了，豆大的汗珠沁在她額頭。

她掛掉手機，昏昏沉沉地起來，可人根本坐不住。

她囁嚅，“寶寶別怕，媽媽救你救你”

祈寧撐著力氣想下床卻重心不穩地栽了下去，她疼得悶哼了一聲。

她站不起來，只能一寸，一寸地往門口爬。

身下淡灰色的大理石地板磚拖出了兩腿寬的血跡。

疼痛與昏沉的入睡感讓祈寧感到害怕。

她囁嚅著，“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小叔聿辰”

祈寧撐著力氣爬到門口。

好在門虛掩著，她伸手握住門板，拉開。

氣若游絲的她往走廊爬，她眼前的淚似乎變了顏色，不是透明的，是血紅的，她彷彿置身在一片血紅之中。

祈寧昏死過去前，看到穿著淡藍色傭人服飾的外籍女人將一盤子水果扔在了地上，出了駭人的驚叫。

“啊——”

另一邊，警察的到來讓葉西棠變得平靜和理智，她開始和警察控訴她前未婚夫勞爾對她施暴的情形。

聽得秦驍頭皮麻，聿辰聽得心煩。

他拿過手機翻看，就見有祈寧四個來電，最後一通，有一分鐘的通話時長。

聿辰陰惻的目光看向葉西棠。

“你接我電話了？”

與警察交談的葉西棠轉身歉意的看向聿辰，“嗯，是祈寧打過來的，前三個，我沒接，我怕她有急事接了第四個，但她聽到是我的聲音就生氣了，什麼都沒說。”

她歉意地看向聿辰，“你趕緊給她回過去吧！”

聿辰的手機放在了西服外套的口袋裡，他去幫秦驍制服那個勞爾的時候，忘了將手機帶走。

聿辰撩眼皮掃了一眼秦驍。

秦驍會意，脫下西服外套走過去，將葉西棠身上聿辰的西服外套扯了下來，給她披上他的外套。

聿辰起身，“我已經通知了你哥，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音落，他提步離開。

身後是葉西棠的央求，“聿辰，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多陪我一會兒？”

聿辰對葉西棠的話置若罔聞。

他拿過手機回撥祈寧的電話卻無人接聽。

聿辰再要撥打過去，聿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聿辰接起，“外公”

“阿辰，快到醫院來，祈寧流產了！”

聿辰握著手機貼在耳邊，他的動作停頓了，說不出話。

“你有在聽嗎？”

聿晟很是煩躁，“你馬上到季司深的醫院來，祈寧去做清宮手術了。”

聿辰卡在胸腔的氣息讓他胸脯起伏。

好久，他才擠出一句話，“我馬上過來。”

秦驍感覺到是出了什麼事，他見聿辰臉色陰沉如暗夜，他不敢多問緊跟著聿辰去了停車場。

秦驍要開車，聿辰卻將鑰匙拿過，“你上車，我親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