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北宮開冷笑一聲，“某身為北宮家主，統領北地十二羌族，坐擁富平堅城，又有何煩惱需要你個漢人的小娃娃來幫？！來人……”

“北宮族長何必動怒！”法正淡淡的擺了擺手攔住了北宮開的裝腔作勢，收起了跳脫的姿態，神色平靜的看向北宮開道“要說以前的北宮家統領著北地十二羌，某自然沒有異議，只不過，自從北宮玉不自量力，聽取韓遂花言巧語入侵天水大敗之後，不知北宮族長手底下的十二羌部還有幾個部落仍然在聽從你們的吩咐？而這些羌部族中能戰的精銳之士又有幾何？”

“而方才某在進城之時，見城牆之外色澤深紅，城中兵馬萎靡不振，甚至多有帶傷之人，不知北宮族長可否能告訴某，這又是何故？！”

“關你什麼事？”法正話音剛落，不等北宮開說話，旁邊先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你就說你是怎麼知道義渠的事的？還有到底是誰派你來富平城的，來富平城又是幹什麼的？”

法正將目光看向出聲音的位置，望著英姿颯爽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的北宮雨笑道“不知這位姑娘？”

“雨兒！”北宮開神色一變，北宮雨這一開口簡直就相當於不打自招，連忙攔住了北宮雨接下來的話，隨即轉頭看向法正，神色中明顯帶上了一絲不耐煩的開口說道“某再給你半柱香的時間，汝要是還不能說清楚你此來到底所為何事？又能給某帶來什麼，那就別怪老夫直接送你去餵狗！”

“哦，原來是令千金啊，果然生的俊俏，又有股漢家女子所沒有的英氣，他日必是一位傾城佳麗。”法正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年紀和北宮開對他的威脅，非常自然的做出了一幅老氣橫秋的姿態對著北宮開笑道。

“小屁孩，倒是會說話的很！”雖然對於法正明明一個少年姿態卻說出這種老氣橫秋的話感到很好玩，北宮雨卻仍然忍不住的嘴角往上揚起。讚美總是會讓人心情愉悅，引起好感。而對於女子來說，容貌上的讚美，更能激起他們的喜悅和好感。哪怕是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強人。

“你是在挑戰老夫的底線嗎？”感覺被法正忽視的北宮開只覺得腦袋上青筋一根根的跳動著，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看著法正。要不是法正之前的關於義渠以及解決他煩惱的話，的確騷到了他的癢處，他這會兒必然已經動手解決了這個看起來囂張跋扈的少年。

“北宮族長莫急，其實就像某說的，某這次來實際上就是為了替北宮族長解決殺身之禍，同時贈予北宮族長一份天大的好處！”淡淡一笑，望著已然快要抓狂的北宮開，法正停下了自己所有的挑逗行為，一整神色，平靜的望著北宮開、北宮雨父女說道“族長之難在於內憂，然則........”

望著佩佩而談的法正，北宮開和北宮雨不由的有點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條理清晰，一幅智珠在握姿態的少年和方才那個跳脫無禮，自大狂妄的少年聯絡在一起。總之，越是聽法正的解釋和謀劃，他們臉上的笑意就更多了起來，無論是北宮開還是之前已經做好拼死一搏的北宮雨，此時都不由在心中默默的認可了法正的地位，並不由自主的根據著法正的陳述開始進行思考。

甚至在其中對於法正提出了一些條件，他們在簡短的思考後，也一一的答應了下來。

其實法正之所以一進門就擺出了那樣一副姿態，實際上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其一就是試探兩個人的性子，雖然在黑冰臺和羅網的收集的關於北地郡的情報中，法正對於北宮開和北宮雨這父女兩的性子，已經在心中有了一個基本的建模。但是情報總歸是情報，真人到底如何，法正覺得還是需要透過自己的接觸和感知去了解，歸納一番。

而結果自然也沒有出乎於法正的意料，情報中說北宮開志大才疏不足為慮，這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然而有一點卻是在和北宮開接觸之後，法正方才察覺到的，那就是北宮開這個人雖然志大才疏，但是活得久有時候也是一個優勢，漫長的歲月中，讓北宮開的經驗和見識都遠遠不是之前的統治者北宮玉這個所謂的天之驕子能媲美的。

畢竟在某些情況下，一隻積年的老狐狸絕對要比一頭尚且處於青年的猛虎要難對付的多。

要不是這隻老狐狸如今正處於困境之中，導致他的心神有點不安，不能靜下心來思考。法正覺得，自己故作姿態套情報的做法，可能都瞞不過這隻老狐狸的眼睛，甚至就是現在，法正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證，自己之前做姿態套情報的做法，是不是完全瞞過了北宮開的眼睛。

其次，法正是需要觀察北宮父女面對他無禮乃至於傲慢的姿態時的反應，從而來判斷出如今北地郡羌人的形勢。逼近只有在形勢越嚴峻的時候，北宮家對他的忍耐才會越高。

而北宮父女對他的忍耐度越高，也就越說明了北宮家族如今所面臨的形勢的嚴峻性越高。更是說明了如今北地郡羌人內部生的情況已經出了北宮家的掌控。

而等法正在不知不覺中收集到了這些情報以後，他之後的謀劃佈局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施展了開來。

甚至他還進行了一些微微的調整，之前謀劃的很多用來說服北宮父女同意遵從自己的佈局和情報，也都沒有再說出來了，比如借用故義渠國之事做的文章等等。

總之，北宮家當前的形勢之嚴峻，已經遠遠的乎於法正之前的想象，而這對於法正來說，卻也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原本他還想著以合作者的身份來和北宮家商談，待穩定下來之後，再一步步去潛移默化的融合。

但如今他卻改變了這個想法，畢竟在他心中，北宮家的形勢越嚴峻，那對他的需求就越高，需求越高，那他多提點不涉及底線的要求，也就沒啥大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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