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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個久居上位的男人突然流露出的脆弱,是很能打動人的,若是換了其他人在這裡,怕是早就上前扶住這位面露悲痛的強者。

只可惜,現在站在仇燁霖面前的聞人異。

陰晴不定的看著仇燁霖面上眼底的自責與後悔,聞人異心底諸多念頭閃過。

無論仇燁霖說些什麼,他都不會相信——對自己不聞不問了二十多年,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所說的話又會有多少的可信度。

他不相信司嫣,更不可能會去相信仇燁霖。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很明確,所有欠他的人,他都會一一討回,而仇燁霖,一直都是懸在他內心清單第一位的傢伙。

根據他得到的訊息,早在二十多年前,仇燁霖就已經是合體期高手,卻因為重傷昏迷,以至於境界倒退,實力大減。

而現在,即使對方有刻意收斂身上的氣勢,但聞人異這一路走來,遇見的高手不知凡幾,合體期高手並非沒見過,雖然只得一絲殘魂,但也是領教過其威壓的。

仇燁霖境界倒退,實力大減?

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這個男人非但實力非但沒有衰減,反而比二十多年前更加精進了,卻一直放任外面不利於自己的傳言流傳,是不屑於計較,還是本身有意引導?

心不在焉的聽著眼前的男人剖析內心與過去,眼底卻閃過一抹沉思。

有一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許久,卻始終想不透,仇燁霖究竟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呢。

如果不是僥倖得到傳承,在傳承的幫助下找到洗經伐脈的方法,自己這輩子都只會是一個經脈閉塞,先天靈力堵塞的五靈根廢物;更不必提聞人家早早的將自己掃地出門,斬斷了一切聯絡;仇燁霖需要這樣一個沒背景,沒天賦,毫無價值的人做什麼?

如果不是確定傳承的事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他還真懷疑仇燁霖是不是想要殺人奪寶,但既然這個假設的前提條件不成立,這一推論自然也做不得數,那便更讓人一頭霧水了。

聞人異略回過神,就聽見仇燁霖在訴說著這二十年來對於缺席自己生活的愧疚,沒聽幾句,就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管仇燁霖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又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麼;到目前為止,至少有兩點是可以肯定的——先,司嫣也好,甚至是仇燁霖本人,都在不遺餘力的洗白,想要讓自己接受他,但這絕對不是出於所謂的父子之情;其次,近幾年間,魔族一改從前的低調,弄出了不少的事,不管是在修真門派內安排細作,還是大批次的製造魔種控制修士,以及現在的對於眾多門派的趕盡殺絕,無一不說明,魔族不願再沉寂下去。

而這一切,身為魔族王族的仇燁霖,不可能不知道。

魔族、修真界、細作……

還說是,仇燁霖這麼大費周章的找到自己,就是為了自己替他當臥底?

但既然早在數年甚至是數十年前就往不少修真門派裡安插過臥底了,那麼那些早就存在的臥底們,理論上來說,比自己這個進入九華宗不久的外來者更為妥當周全。

而且,自己雖然在九華宗,但並未進入九華宗的中心層,就這麼把賭注壓在自己身上,實在太過冒險。

還不知道自己表達了半天愧疚的物件此時正在心中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分析著自己的動機的仇燁霖感慨了半天,終於在對方那張無動於衷的臉前堪堪住了口,無奈的嘆了口氣,用著一種隱隱帶著一絲不安的忐忑口氣試著與對方商量道,“為父……”在聞人異在聽見這兩個字後一聲不屑的嗤笑後,頓了頓,到底還是改了口,“我知異兒早前吃了不少苦,現在心底對我有怨……也是應該,但不論你信與不信,我……確是,一直掛念著你……”

滿懷感傷的告白卻換不回對方的半點動容,仇燁霖難掩失望的垂下眼,好一會,才沉聲道,“我知你不願留在這,但你現在已臻元嬰,體內的血脈之力已開始覺醒,只有在萬血池裡才能幫你渡過此劫,你……你莫要意氣用事。”

仇燁霖說完,忍不住又抬起眼去看聞人異的反應,然而,他註定失望。

又等了片刻,終於知道對方的態度不會改變,才失望的轉身離開,高大的背影裡,帶著說不出的落寞之感。

聞人異漠然的看著仇燁霖的背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伴隨著對方的離開,似乎就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