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廷深握了握手心,一把推開那扇木門走了進去。
站在戰廷深身後的翟司默也正要跟進去。
不想戰廷深往裡不過走了兩步,便猛地停了下來!
翟司默怔住,不解的看著戰廷深,“廷深?”
戰廷深盯著倒在用枯草做成的簡陋床上的人,黑眸緩緩收緊。
翟司默見戰廷深沒回她,便好奇的走了進來,打算自己看個究竟。
卻。
翟司默剛挪到戰廷深身側,雙瞳掃到地上躺著的人時,登時驚了一大跳,“這不是明西城麼?他怎麼了?死了麼?”
戰廷深握緊雙拳,幽深看著明西城。
明西城躺在“床上”,半邊臉都被血糊住了,不止如此,額角還在不停的飆血。
看著悄無聲息的,倒真像是……死了!
翟司默錯愕的上前,用腳尖踹了踹明西城,“明西城,明西城……”
明西城沒反應。
“……這狗東西不會真死了吧?!”
翟司默蹙眉,邊說邊蹲下身,伸手去探明西城的鼻息。
末了。
翟司默眯起眼,嘖嘖的搖頭,“還以為真死了呢?這不是還喘著氣了麼!”
戰廷深視線陰涼掃了眼明西城,什麼都沒說,掉頭走了出去。
翟司默,“……廷深,這狗東西咱管還是不管啊?”
戰廷深沒回話。
翟司默,“……”
……
深山裡天黑得快,儘管已是六月,但下午不到六點半,天就全黑了。
山裡不僅黑得快,一到晚上,便呼呼的颳大風,說誇張點,能把人冷得跳起來!
此時,靠近樹林的某處農田旮旯,一抹匆匆一瞥極容易忽略的嬌小身形,抱腿坐在田埂下。
她抱著自己的雙臂枕在膝蓋上,額頭抵在手臂上,縮成一小團,瑟瑟抖。
周圍的一切都黑得像是用厚厚的黑布把人的眼睛實實在在的矇住,看不到一丁點的光明,叫人絕望,叫人冷!
突然。
在一陣蟲鳴鳥叫中,傳來一連竄急促的腳步聲,稀稀拉拉的白光一簇一簇似不經意般從那抹纖弱的身形上打過。
聶相思動了下,整個人抖得更厲害。
她似想抬頭去看,可動了好幾次,勾彎的背脊卻始終無法挺直。
聶相思鬆開抱著自己的雙手,往後撐著,勾著背頭掙扎著從地上起來。
然而。
她蹲得實在是太久了,她好不容易站直,上半身便控制不住的往後靠。
聶相思用力撐著,一雙眼在夜裡尤其明亮,像一顆被清水裹著的透亮明珠,她緩緩轉動雙眼,朝出光亮的地方看。
只是那些人都藏在灼人的光芒後,反倒讓聶相思無法看清那些人的長相。
擔心是村裡的人。
聶相思眨了下眼,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轉身朝相反的方向抹黑踉蹌向前。
不知道是不是被現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沉了。
身後有光追了過來,打在她的背上和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