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何惜一戰

昏昏沉沉的陰陽海上，激烈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滔滔不絕的海水，再次恢復了平靜。

微波粼粼，層層漣漪的海平面上，燕香川一襲長，凌亂的披散在肩膀，寬大的衣袍，四處裂痕。

身上，是殷紅的鮮血，順著身體，一滴一滴地落到水中。

那一張狂傲而孤傲的臉頰上，彷彿被時間定格，充滿了呆滯和茫然。

眉心之處，掛著一道觸目驚心的劍痕，鮮血慢慢地侵染著他的臉。

在他的對面，分神依舊是那一幅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模樣，火紅的長袍，在風中鼓盪。

手中的劍，還殘留著一絲鮮血。

就那麼神情默然的看著燕香川，沒有任何的言語。

而本尊張峰，此刻就和分神站在一起，表情也是充滿了震驚和複雜。

“你是誰？”燕香川聲音嘶啞的質問道。

“你應該知道，無須問我。”分神緩緩道。

燕香川緊握雙拳，低下了頭。

他的確知道，只是他不敢相信，分神會比本尊強這麼多。

甚至不敢面對這個現實。

天生重瞳，神族第一天驕的他，僅僅一招，便敗給了他從未放在眼中的人界之人。

這樣的結果，他不敢面對，也不敢去相信。

曾經天下之大，唯我無敵的信念，就這樣破碎了，甚至是毫無希望的破碎，連再打一次的勇氣，都無法提起來。

剛剛分神的那一劍，是他生平所見，靈魂都感覺到顫抖的一劍。

再這樣的對手面前，他亦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和他人一樣的絕望和恐怖。

就像是在面對自己神族的族長，很難在升起反抗的想法。

“你是怎麼做到的？”燕香川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問道。

“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可還有話，讓我帶給你們族長？”張峰緩緩道。

燕香川閉上了眼睛，嘴角忽然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將我的眼睛，交給我族族長。”

張峰搖搖頭“換一個吧，你的眼睛，我要了。”

對於燕香川的重瞳，張峰一開始，就想過在殺了他之後，取下他的眼睛，用以融合自己的六道輪迴眼，爭取將六道輪迴眼提升到第六重的地步。

面對如此言語，此刻的燕香川一如反常的沒有生氣，他也料到，張峰肯定不會放棄自己的重瞳。

他仰頭，望著這一片星辰大海，悵然道“那就請你告訴族長，天要亡我，非戰之罪，燕香川此生無悔入神族。”

“好，你的話我會帶到。”張峰點頭，鄭重承諾。

燕香川溘然長嘆“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餘生，了盡！”

伴隨著一聲感慨，燕香川堅持的意志至此戛然而止，體內的生機轟然潰散，身體猶如一塊石碑，直直地倒下。

濺起一陣墨色的浪花。

神族四大天驕之的燕香川，至此，戰死！

分神那一劍，不僅碾碎了他的驕傲，他的霸道，更斷絕了他體內的生機。

能支撐著說完這一句話，亦是靠著他多年來堅韌不拔的意志。

“是個人物。”張峰默默地說了一句，手掌之中，散出一股吸力，將落入海水中的屍體，懸浮在自己的面前。

沒有絲毫的猶豫，將燕香川的一雙眼睛，挖了出來。

鮮血淋淋，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