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鳳緩了好幾波之後,還是癱軟在地,勉力爬起來瘋狂磕頭,再開口已經帶了哭腔“民女眼拙,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皇上和皇貴妃到此,方才對出言不遜,民女自知萬死難辭其咎!”
當今聖上,弄死她比吹口氣都容易,她方才的言行簡直就是作死啊!
本就脆弱的心臟更是難以呼吸,多餘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逸舟從進來就沒看過地上那個東西一眼,扶著藍思雪坐下,懶懶抬眼“審完了?”
“屬下無能,自願領罰。”冷麵絲毫不推脫,一口咬下自己的責任。
“繼續。”沈逸舟輕釦了下桌子,把藍思雪細軟的手捏在手裡把玩。
冷麵面無表情回身,居高臨下冷然道“既已知貴人身份,別不自量力、螻蟻般試圖以卵擊石。趙奎的公事,你知道多少?”
青鳳瘋狂磕頭,痛哭流涕求饒道“民女不知啊!大人,民女不過一介風塵中人,只得一個下賤之身,何德何能去摻和縣令的公事?”
這種推脫話從不入冷麵耳,拔出匕壓在她細軟的手上,聲音陰冷如毒蛇“接下來,你說一句謊,我便斷你一指。你若坦誠一句,便可多得一銀。”
鋒利的刀子在她皙白的手指已經留下了痕跡,她已經來不及聽清楚威逼利誘的過程,尖叫不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可背後便是牆,她無處可躲,冷麵不客氣地壓下匕。
沈逸舟伸手遮住藍思雪的雙眸,聲音好聽“別看。”
冷麵手起刀落很快,斷指倒在血灘裡,青鳳才反應過來似的疼痛哀嚎,叫聲淒厲。
而眼前男人地獄般陰冷,一腳牢牢踩住她另一隻手,平靜地又問“說是不是?”
哀嚎的青鳳閃躲不過,鋪天蓋地的恐懼讓她幾度失聲,含糊不清的聲音求饒喊道“我說!我什麼都說!”
沒讓她斷指成雙,冷麵眸中似有遺憾,卻很快斂起,逼問道“說清楚。”
趙縣令……趙奎他不是好東西!在外的外室不止我一個,安置在他各處小院中。其他人沒我這麼好命,他欺壓民女搶為外室,前些天外室撞牆嚥氣時候,我正在牆外看著呢!”
強搶民女?
冷麵不消沈逸舟多說,皺眉直勾勾盯著她眼睛,道“還有嗎?”
青鳳抱著自己的殘手,吃痛又陰狠說道“官匪勾結,收斂錢財。那窩土匪定期下來搶人搶錢,趙奎意思意思鎮壓,但實際上分了不少錢財,他們還有文書互相牽制。我有重要證據的!”
趙奎此人何其無情?她身為一個不被承認的外室女子,不留點把柄,怎麼能安穩活到現在呢。
“不僅如此,他還以承辦公務建築為名,撈取富家錢財,以至現在家藏甚富,置田萬畝。在他身邊凡諂事之人即得官,不附他者則罷去。”
聽上去,頗有一番時稱“小朝廷”的意思。這可比逆反,還能惹怒當權者。
“趙奎會讓你拿到關鍵檔案?”冷麵不屑,趙奎的狡詐他們看在眼裡,怎會被女人一點小招數騙到。
青鳳卻是堅定不移說道“沒有文書,我只是有重要證據,而且只有我有。”
因為趙奎的狐疑性子,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縣令府,偏偏又沒把風塵女子青鳳看在眼裡,在這裡落下不少關鍵東西。
青鳳看似對趙奎體貼保密,實則都悄然收起來,作為自己保命最後的器具。
神情很堅定,看起來不似作假,冷麵揮手扔下一塊破布,遮住地上那攤血跡和斷指,請示沈逸舟。
沈逸舟鬆開覆在藍思雪眼上的手,冷然掃了眼青鳳,面上看不出什麼神情,跟冷麵沉聲道“你親自去拿證據,叫趙奎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