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敞開式的教舍時，許樂樂邊走邊偷眼朝裡瞅著。

見一個個小豆丁跟在夫子後搖頭晃腦，忙憋著笑戳了戳許樂陽，示意他朝裡面看。

緊跟在李德才後，一臉緊張目不斜視的許樂陽忙拍掉許樂樂搗亂的手，警告的瞪了她眼。

見便宜哥這般嚴肅，知道他心中對讀書這件事的鄭重，吐吐舌頭她乖乖跟上了前。

繞過前面的教舍，後面一排廂房應該是夫子們休息的地方，門房直接去了中間的堂屋，上前通報後示意李德才他們可以進去了。

“你們就是要來插班的？”挺嚴厲的聲音響起。

想來這就是那族長的兒子了，許樂樂聞聲望去見說話這人年紀也挺大了，怕是有四五十了。

“葉夫子。”李德才先是恭敬一揖到底，然後才回道；“是我外甥，不知可否？”

“你的情況我已經聽門房說過了，像這般大年紀的，雖不曾收過，但若是真想讀也不是不可。”

見葉夫子這麼說，許樂陽心裡懸著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李德才面露喜色，正要道謝，卻聽葉夫子又道“不過考取功名什麼的，老夫勸你們還是儘早打消那念頭。”

李德才臉上的笑意僵住，許樂陽咬咬唇手心有點涼，許樂樂皺眉，這個人是夫子？！怎麼這麼說話？

這古人讀書不都是為了考取功名，自己這個便宜哥讀都還沒來讀，他就這樣打擊人，算什麼夫子？

“葉夫子這話是何意？”李德才強打笑意問道。

“這啟蒙也是有時間的，過了這個時間，便是讀也事半功倍，我看你外甥這麼大，不如不要浪費那個時間，還是老老實實在家種地吧，畢竟這聖賢書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來讀的。”

葉夫子貌似是替許樂陽打算，但眼裡的輕視卻赤果果的刺激著三人。

李德才啞然，許樂陽更是垂頭說不出什麼話來，見狀，許樂樂深吸口氣。

“夫子這話怕是詫異，所謂東榆已逝，桑榆非晚，有些人甚至考到了像您這般歲數才得了個舉人，您又怎麼能這麼肯定我哥就不可以呢？若真照夫子這般說，那豈不是天下大半的學子都該早早回家種田，畢竟能考上狀元的也就那麼一個！”

屋裡人都傻了，一時間靜謐無聲。

葉夫子萬萬沒想到還會有人反駁自己，噎得完全接不上話。

再定睛一看，竟然還是個黃毛丫頭，頓時胸口堵得不行，惱羞成怒下拍桌而起。

“哪裡來的黃毛丫頭，在這兒信口雌黃！你們都是怎麼教她規矩的，這般粗鄙無禮？！”

許樂樂想說她哪裡沒規矩了？難道她說的不是實話？！

不過她沒來得及張口就被李德才給拉住了，黑著臉道“葉夫子還請注意身份，我並不覺得這丫頭說錯了什麼，連試都沒試，您又如何能肯定我外甥不是讀書的料！有道是活到老學到老，我看還是不勞煩葉夫子了！”

葉夫子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哼！行呀，我倒是要看看這小子能有何出息！”

隨後喊了等在外面的門房進來，當著許樂樂他們的面就是一頓罵。

“你是如何做事的，什麼樣的人都往本夫子面前帶！連眼睛都是瞎的，一個丫頭都給放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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