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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山神和竹刀

黑蛇驟然起攻勢,這一次不再是示敵以弱的頭顱直撞,瞬間將嘴巴張開到極致,看似朝石坪地面上的朱河腦袋一咬而下,實則在半途就噴出一口腥臭至極的雪白瘴氣,瘴氣凝如實質,好似一支床弩箭矢直射地面。

朱河是小鎮土生土長的李家家生子,實戰經驗並不豐富,習武生涯當中,多是與家族老祖宗一場場點到即止的切磋,生死之戰更是頭一遭,可是吃過一次孽畜聲東擊西的大虧後,朱河對黑蛇的陰險奸詐,身形隨之而動,決不再與其正面硬碰硬。

果不其然,那道如箭矢鋒銳的冰凍瘴氣剛剛落空,石坪地面激盪粉碎,朱河橫移數步後,立馬就感受到側面一股勁風橫掃而來,又是之前的明暗兩板斧,朱河早有預料,腳尖一點,不退反進,筆直向前,直撲黑蛇腹部。

不曾想那條黑蛇身軀後仰,嘴中瘴氣一口口頻繁吐出,用意不在貫穿朱河身軀,只為阻滯他的前衝,同時尾部不斷延伸,直到形成盤踞山頭之勢,一個大圈牢籠,將朱河瞬間圍困其中,迫使朱河做那困獸之鬥。

黑蛇漫長的身軀,在圍出足足兩圈“城牆”之後,竟然還能高高翹起尾部,如巡城士卒,防止朱河飛竄出去。朱河一次應對已經足夠迅,在蛇身第二圈形成之前就要拔地而起,只是身形剛剛騰空,就被那條尾巴迅猛砸下,朱河雙臂護住頭顱,被猛然拍落回石坪,雖未傷及內臟,但是氣海如沸水蒸騰,使得一張臉龐漲得通紅,流轉全身的魂魄神意出於好意,為了庇護主人不受創傷,不得不離開既定的經脈道路,轉而滲透進入更外圍的血肉肌膚。

黑蛇冰冷銀眸流露出一絲得意笑意。

如果說之前這位武人是七分熟的美味,那麼現在就有九分熟了。

所以它不再繼續消耗元氣,而是張開大嘴,一次次低下頭顱撲向朱河。

朱河出拳如虹,在這座鬥獸場內靈活輾轉騰挪,兩條手臂綻放出青濛濛的罡氣,每次出拳皆可裂空,風聲大震。

雖然處於絕對下風,朱河卻沒有半點頹勢,眼眸熠熠,精氣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充沛。

白衣老翁豎起耳朵,嘖嘖稱奇,雖未親眼見到大戰光景,卻猜出個大概,心想真是個不錯的武道宗師胚子,半路夭折,惜哉惜哉。

他猛然火燒屁股地驚醒起身,撿起那根黯淡無光的綠色竹杖,對那些武人的同行之人喊道“快來一個人,隨便誰都行,只要是童男童女皆可,將你們長輩捏出的嶽字用腳踩平,我就能脫身,不受此符拘束,到時候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不敢說斬殺孽畜,脫困總是不難,快!”

老翁焦急視線在那幾人臉上游移。

林守一嘴角泛起冷笑。

李槐剛要鼓起膽氣去冒死涉險一趟,卻被李寶瓶一把扯住胳膊。

老翁愕然,痛心疾跳腳罵道“不知好歹的蠢貨,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們長輩力竭戰死?!你們這幫小崽子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朱鹿身形一閃,向那位棋墩山土地狂奔而去。

遠處陳平安突然厲色喊道“朱鹿你別去!你如果不幫他,他無路可退,說不定只能跟我們並肩作戰,如果幫了他,以他膽小怕事的心性,肯定就跑了!再者我們還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跟兩條畜生一夥的,你別衝動!他從頭到尾,看似一直在幫我們,但你有沒有現,他其實一點都不曾幫到朱叔叔!”

朱鹿哪裡願意聽陳平安的言語,只管埋頭前衝。

陳平安在開口說話的瞬間,其實就已經開始向土地老翁衝去,度絲毫不比朱鹿遜色。

如果沒有意外,草鞋少年有希望攔下朱鹿的舉動。

土地老翁臉色陰晴不定,手持綠杖站在原地。

斷去一翅的白蟒,在翻騰之後,很快就躺在石坪上不動彈,奄奄一息,像是再也無法參加這場搏殺。

但是當陳平安衝向土地老翁,身形出現在它頭顱十數步外,白蟒毫無徵兆地向前一竄,大嘴狠狠咬向少年,哪裡還有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瀕死架勢。

陳平安卻猛然停下腳步,向後倒退而去,躲掉了白蟒的兇險撲殺,怒喊道“朱鹿!看到沒!這條孽畜同樣希望你毀掉朱叔叔的那個嶽字!那人跟兩頭畜生說不定早就達成了秘密約定!”

陳平安被白蟒身軀阻隔了視線,看不到白衣老翁那邊的景象。

但是那顆白蟒的頭顱,先是略顯慌張地望向少女那方,繼而緩緩扭向少年,眼眸充滿譏諷之色。

那一刻,少年滿懷憤懣和失望。

以至於連體內那條火龍,在經過高處三座氣府竅穴的時候,莫名其妙從勢如破竹的氣勢,變成小心翼翼的卑微姿勢,少年也不曾注意留心。

腦子裡一團漿糊的少女朱鹿跑到那個嶽字附近,滿臉淚水,伸出腳一通亂踩,少女哽咽道“我要救我爹!我要救他!我知道,因為他是我爹,所以你們才會這麼無所謂他的生死!”

嶽字上邊的黃符灰燼,被踩得混入泥土,最終消散不見,嶽字在少女的踩踏之下,終於模糊不見。

白衣老翁呆呆低頭看著少女的雙腳,從喉嚨深處出一陣壓抑至極的笑聲,“嘿嘿……”

然後老翁抬起頭,玩味凝視著那個倉皇失措的少女,老人手腕隨意擰轉,綠色竹杖在空中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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