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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二章 天下聖賢豪傑

有些遠遠的喜歡,總是忍不住要讓人知道,才能甘心。

只是不等6芝與那老色胚計較什麼,那位每次喝酒都喜歡端碗蹲在路邊的劍修,就在城外戰死了。

除了那塊無事牌,劍修其實一輩子也沒跟6芝說過幾句話。所以世上再沒誰知道,是太喜歡她,還是沒那麼喜歡。

劍氣長城的最後幾年,人人腳步匆匆,說走就走了。

曾經有個年輕掌櫃,蹭著酒,偶爾喝多了酒,反而眼神愈明亮,眉眼飛揚,說以後等他回了家鄉,還要開一家酒鋪,賣酒,賣陽春麵,也賣火鍋和臭豆腐,咱們劍氣長城的人去那邊,可以破例,可以打折,可以賒賬。

有人問,賒賬沒啥意思,可不可以不還錢。年輕人笑著說,等你們去喝酒了再說。

有人再問,沽酒小娘,能不能多僱幾個,水靈得能掐出水來。年輕二掌櫃笑罵道,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酒鋪,還得掌櫃豁了性命不要,才能掙那麼點辛苦錢。

鬨然大笑。

在那尚未成為家鄉的異鄉,飛昇城的那座酒鋪還在,只是年輕掌櫃不在了,曾經的劍修們也大多不在了。

邵雲巖,酡顏夫人,帶著幾位齊廷濟的嫡傳弟子湊近過來。

面對那位既是宗主又是師父的男人,這些少年少女,十分敬畏,反而是對6芝,反而顯得親近些。

一行人與齊廷濟行禮過後,有個少年問道“6先生,能見著阿良,左右,寧姚,還有那個隱官嗎?”

寧姚仗劍飛昇浩然天下,龍象劍宗這邊的年輕劍修,都是知道的。

6芝搖頭道“不清楚。”

那少年問道“隱官有次喝高了,真敢說寧姚之所以喜歡他,是饞他的相貌,仰慕他的才華?”

邵雲巖笑道“那肯定不敢,是有人坑他。”

酡顏夫人嫣然一笑,“那可說不準,酒壯慫人膽。隱官大人什麼話不敢說,什麼事不敢做。兩軍對峙,一人仗劍陣前,劍指所有王座。”

邵雲巖笑道“你這是誇還是損呢,不然我幫忙複述給隱官大人一遍?”

她嗤笑一聲,“隨意啊。”

在落魄山觀禮一趟後,酡顏夫人漲了不少膽識。

如今還按照隱官大人的“法旨”,與邵雲巖都成了龍象劍宗的供奉,酡顏夫人每每談及隱官,就愈鎮定從容了。

有另外少年說道“隱官只是官職高,我還是更佩服左先生,當世劍術第一!”

有人持異議,“左先生當然很厲害,不過我覺得還是阿良更猛,畢竟是一位確鑿無誤的十四境劍修!”

齊廷濟笑著離去。不太願意聽這些稚氣議論。

浩然天下的齊廷濟,6芝。

第五座天下飛昇城的陳熙。寧姚。

遠遊青冥天下的納蘭燒葦,重返蠻荒天下的老聾兒。

再加上阿良,左右,陳平安。

如果再算上謝松花、酈採、劉景龍、蒲禾、宋聘這些浩然劍仙。

就好像天地間依舊有一座劍氣長城,屹立不倒。

如今的浩然天下,其實還不太理解,曾經在劍氣長城並肩作戰的兩位劍修之間,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曾經的劍氣長城,就像一處世間最純粹的修道之地。

本土劍修,是等死,外鄉劍修,是送死。

等到雙方有人活了下來之後,若還能重逢,便是知己,是生死之交。

————

吳霜降和刑官在容貌城一役,兩個渡船外人,一場名副其實的神仙打架,殃及整條夜航船。

吳霜降壓境在飛昇境,與那位刑官問劍一場。

太白,道藏,萬法,天真,四把仙劍仿劍,將整條渡船一斬為二,四,八,十六。

一位中年文士與閉目僧人聯袂現身,“吳宮主,是不是可以收劍了?”

一條原本四分五裂的夜航船,瞬間聚攏為一,毫無異樣,甚至都沒有半點靈氣損耗。與那座被蠻荒大祖劈成兩截之前的劍氣長城,有異曲同工之妙。

吳霜降微笑道“張夫子是在教我做人?”

四把仿劍懸停四周,劍尖指向四方。

歲除宮守歲人,白落隨之現身。

刑官單手持劍,身後高空浮現出一金色一白銀兩輪光暈,如日月共懸天幕,好似一雙神靈雙眸,照破虛空,俯瞰人間。

正是這位刑官的兩把本命飛劍。

刑官臉上和胸口處都有一處劍痕,鮮血淋漓,只不過傷勢不重,無礙出劍。但是這場問劍,身為劍修的刑官,面對並非劍修並且壓境的吳霜降,反而落了下風,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