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撿起被她扔在一旁的縹色長袍穿好,滿臉厭色,麟遊總是這樣行跡無蹤、意味不明的,也不說明白在哪等她自己便走了。
以為她真的會讀心術?
對,她確實也挺會察言觀色的,但那些能看透的人實在是太容易將情緒、破綻遺漏在表面了,這才方能識別他們心中所想。
可麟遊對誰都是高傲且不屑的,話雖不少,但他到底還是個喜怒不行於色,好惡不言於表的人,除了對她的厭惡言於表以外...
她是真的有些看不透的麟遊的。
只能憑著她的直覺,不過按理也只有這一種情況。
她款款大方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敞開的窗子旁果然站著一個人影。
青樓女子的房間突然多出一個男人,雖是有些不妥,但也無礙,反正她又不接客。
“說說看,你都現了些什麼?”九曲故作媚態朝他走去,倒還真有幾分青樓女子招攬客人的韻味。
麟遊那雙清冷的眸子微微向上,對於她的風情視而不見,環起手道“那個暗道的主人,是誰?”
她也知道麟遊就是討厭這樣的女子,但她就是想要看麟遊惱怒的樣子。
不過他既然不看,那她也只能自討沒趣放了姿態,走向窗邊的茶案,一面倒著茶一面道“或是那位頭花姑娘,又或是這兒的鴇母。”
麟遊不屑地看著九曲遞來的茶杯,也沒接下,道“所以你在這兒這麼多天,只是圖個好吃好住,什麼都不知道是麼?”
九曲收了懸在空中尷尬的手,只得自己飲了一口茶,道“要知道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幹什麼?又與我們的任務目標無關。
而且,我在這兒這麼多天並不是像你說的那般無為,我已然布好了局,只等甕中那隻鱉上鉤呢。”
麟遊嗤笑了一聲,道“到底誰才是那隻鱉呢?”
她開始還想惹麟遊生怒,不想現在自己卻是先惱了。
她這麼多天已經將自己的名聲傳遍了整個玉風樓,而且經過她多天的觀察潛在的暗衛,就算那條密道不能用,她也有另一條逃離現場的最佳路線。
可麟遊卻這般瞧不起她,她忍不住道“什麼意思?”
“那個夢夜和夏姬的身份可不簡單。所以我猜,你有這個數的機率殺不了太子。”說著麟遊朝著九曲挑了挑眉,雙手灑脫的比了個“十”。
九曲將茶杯有些重重的放在了案上,十成殺不了太子?她笑道“這任務可是師父派給你我倆人的,我殺不了他,亦是你完成不了這個任務。”
她原以為麟遊會有些在意的功成與否,卻不料麟遊竟不在意道“這個太子是個厲害角色,你殺不了他是情理之中,我亦不會為了完成這個任務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你怕了?”九曲有些得意的勾了勾嘴角,“你的意思是讓我現在放棄還來得及是麼?”
麟遊淡漠的看著九曲那雙桃花眼中泛出來的陣陣綠光,亦是勾了勾嘴“你若是想試試,我不會攔你。反正,最後沒命的人是你。”
九曲心下驚了驚,自己修煉這門綠眸惑人之術,可以攝人心魄,勾人之魂。
若是常人只要與她的眸子對上片刻,她便可以操控那人的意識,若是習武高手都會精神恍惚好一陣,就想方才她突然襲擊那幾個蒙面人的契機時一樣。
可對著麟遊卻沒有半點作用?她索性收了眼中的綠光,回道“死有何懼?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對九曲而言,她怕死,也不怕死,這得要按情況來。
麟遊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她也是個驕傲的人,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時說的那樣“我叫柳羨,萬人羨慕的羨”,那麼自信,真不知道誰給的。
麟遊不再多言,該說的他都說了,他嫻熟的躍出這扇窗子,道“想殺他的人不止我們。”隨後他便消失在日暮之中。
小破孩,憑什麼看不起她?她也曾是刺殺過一國之主的人呢!九曲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將窗子鎖的死死的。
想殺他的人不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