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夢曲姑娘，敢問芳名？”

九曲回過頭來，眼神迷離道“我叫柳羨，萬人羨慕的羨。”

“柳羨？”鍾離昌晏揚起嘴角重複道，“一年多前震驚天下的柳羨姑娘？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這副模樣。”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模樣？”九曲問道。

鍾離昌晏倒是提醒了她，她一開始怎能輕易聽他人所說的關於太子的為人呢？她自己不也被別人傳的全然不同麼？

鍾離昌晏搖了搖頭，道“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不是我這樣的蠢，這樣的失敗麼？”九曲自嘲道。她還真是有些愧對自己以柳羨這個名字在外的名聲了。

“我倒並不覺得你愚蠢更不覺得你失敗了。你不蠢，是因為你為百姓選擇了我；

你所謂的失敗是因為你開頭就錯了，但你這不是還結交了我這樣一個人麼？豈不是比殺了我更美？”鍾離昌晏說這話時特別自信。

九曲釋懷的笑了，鍾離昌晏若是做上了一國之主，定是明君。

他這麼聰明，還如此愛惜他人的生命，選擇放過本是敵人的她，這樣的人肯定會兼濟天下，為民謀福的。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宇國皇帝怎麼會死在你手裡？”鍾離昌晏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他沒有查過九曲的底細，若是他事先知道九曲就是那個殺了宇國皇帝的人，他大概會馬上解決了九曲，以絕後患。

九曲垂了眸，知道鍾離昌晏是想知道為何她都能殺了宇國皇帝，卻在他身上栽了跟頭。

她笑了笑道“何蒼瀾，他與你不同。”

有人說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敵人，但何蒼瀾就是她絕對的敵人。

對於那位宇國皇帝鍾離昌晏也沒有再多問。

他並沒有瞧不起那位年輕皇帝的意思，何蒼瀾十九歲便以第四子的身份登基，曾經還一度攻下了綸國，足以證明他不是凡子。

可他卻殞命於眼前這個瑩瑩女子手中，這其中的是非到底是如何，既然她不肯多說，那鍾離昌晏只能理解為造化弄人了。

“你既然放了我，你回去該怎樣交待？若你不介意，可以委身投奔於我。”鍾離昌晏說著，這才放開了搭在她肩上的手。

“我是個自由的殺手，殺不殺誰可以自己決定的，你不用擔心我。”九曲說著這話，有些道別的意義。

她的拒絕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就要要離開了麼？僅僅只相處了不到兩個時辰，他竟還有些不捨。

“公子。”墨卉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只見這個女子將長袖挽起，滿身都是血漬，手上還提著什麼。

鍾離昌晏看清了墨卉手上提著的東西，下意識想替九曲遮住眼睛，但九曲已經注意到了，面色仍是波瀾不驚。

是他多想了，即使是虎狼也會有惻隱之心，更何況她一個行走江湖的殺手呢？

他居然會期待著她會是一個純良女子。

“乾的不錯，你受傷了？”鍾離昌晏隨即把目光轉移到走向他們的墨卉身上，她身上好幾處傷口仍不斷地滲著血。

“無礙。”墨卉停下了腳步，單膝跪地行禮放下手中之物，道“墨卉不負公子所託，前來複命！”

九曲看著那個仍在流血的東西，是鍾離昌衡的頭...他大概想不到，當他還在細細謀劃著殺死某人時，那人卻率先取了他的項上人頭吧。

這大概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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