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走向隔在屏風後的天台。

師父此刻正站在中央俯瞰著整個檜枻谷。

天台的四周掛了約莫十個鳥籠，裡面關的都是些經過專業培訓了的信鴿。

它們能辨清方向，亦能追尋人的氣味，從而達到送信到手的目的。

“師父。”九曲叫了她一聲，而後才走過去，站在了她身邊。

每每只有站到了這兒，她才能感受到檜枻谷面積之大。

“你來了？聽說你受傷了，爭取快點恢復吧。”

席念之說這話時並沒有看九曲，而是繼續向下看著。

九曲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也不能找到師父聚焦的點在哪兒。

“嗯，謝師父關心，弟子已經好很多了。”

“那就好。”席念之垂下眸，這才看向九曲道“何蒼瀾復出一事，對你的影響很大吧？”

九曲頓了頓，影響很大？

也不算很大吧。

剛開始還是覺得不能接受，但漸漸的，又覺得這也沒什麼，特別是親眼見過他了之後。

“還好吧，弟子也不是特別擔心，就像麟遊說的，他的出現不止給我一個人帶來威脅。”

“九曲。”席念之蹙了蹙眉，神情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九曲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你變了。”席念之的語氣似是在說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嗯？”九曲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她變了？

席念之將雙手重重地搭在她肩上，使勁的捏著。

可她有一側肩上還帶著未好的傷口，因為難忍的疼痛她只能微微垂下了頭。

“看著我。”席念之鄭重其事道。

九曲只好咬咬牙再抬眸看著她。

“換做以前，你的回答應該是跟我說，你想親手殺了他。而不是像剛剛一樣說什麼別人也可以殺了他。難道滅國之仇這種東西，是別人可以幫你報的嗎？僅僅是仇人死了就可以忘記的嗎？”

九曲看著師父凝重的目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師父說的對啊，她應該是想著要親手殺了敵人，可為什麼呢？

為什麼她會想著要別人殺了他們呢？

真的是她變了嗎？

席念之見她目光開始有些閃爍了，知道自己說的話是戳中了她的。

“九曲，你不要想著能依靠誰，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依靠一輩子的東西，唯有你自己的強大才能做自己最堅強的後盾，你明白嗎？”

九曲的嘴唇微微觸動著，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師父的眼神裡寫滿了對她的失望。

“你和麟遊都一起見過何蒼瀾了是嗎？聽跟著你們的弟子說，你們兩個是自己解決被圍困這件事的是嗎？所以，你也知道了他的秘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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