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管那個檢查小組有什麼來頭,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胡鬧!你存心氣死老子是不是?!”
“……抱歉,我語氣可能有點重,但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向影心態度強硬。
“讓你去配合調查,又不是要把你抓去關,有什麼不敢的?”中氣十足的聲音,近乎咆哮,還帶著幾分痛心,“女兒,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向影心冷笑,父親的話像一記悶錘砸在她心上,痛感比想象中來得猛烈,但女人臉上仍舊沒有多餘的表情,或者說,她不屑流露軟弱。
“從媽死後,我就變成這樣了,你不知道嗎?”
別人讓她痛三分,她便要那人痛十分。
果然——
電話那邊瞬間沒了聲音,甚至連呼吸都淺了,遠了,直至再不可聞。
向影心攥緊手機,指尖隱隱泛白。
無聲的對峙就此拉開。
良久,到底是愧疚心軟的那個人敗下陣來,一聲長嘆“心心,照顧好自己。事情我會幫你解決。”
她冷漠地“哦”了聲,直接結束通話。
然後脫力般,仰倒在床上,失神地盯著天花板。
……
由於葛老那邊態度未名,6徵帶學生返回基地的打算不得不暫時擱置。
方滿不知出於何種考慮,竟也不撤離。
就這樣,幾個小時前還處於敵對雙方的大學生菜鳥和閃電旅精兵居然在同一片營地,安然無事地處著。
入夜,用過晚飯之後,許澤、謝辭等人就被一一約談。
當然,與他們面對面交流的不是傳說中那位親自來營地視察的“老長”,而是勤衛兵。
流程也十分簡單,例行詢問過他們的參軍意向之後,就給了一張《志願書》,填完就可以離開了。
許澤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6徵。
兩腿併攏,立正,雙手緊貼褲縫,“6教官!”
輕嗯一聲,6徵點了點頭,以作回應。
下一秒,抬手掀簾,準備入帳。
“教官留步。”
腳下微頓,6徵回身“有事?”
像他的人一樣,連問話方式都乾脆利落。
對上他磊落清湛的視線,許澤搖頭,“沒有了。”
不是“沒有”,是“沒有了”。
“嗯。”6徵也不追問,抬步離開。
看著男人挺拔如勁松的背影,許澤自嘲一笑,先前與6徵對視的那一瞬間,他心裡便已釋然。
6徵那樣光明磊落的人,雖然有另外的考量,但絕不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來忽悠他。
說了有潛力,就是有潛力;說看好,那便是真的看好。
儘管這裡面有讓他遠離談熙的打算,可叮囑他全神貫注完成特種兵資格考核也沒毛病。
那他還需要質問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