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江楚楚卸掉了臉上的妝容，換了條純棉的裙子從浴室出來。

厚重的頭被她編成了一個馬尾，從肩膀一側垂墜下來。

女人的臉色很白，是一種不太健康的白，唇瓣上去掉了暗紅色調的口紅，看起來顏色很淺，像是沒有什麼血色。

原本看起來孤僻又桀驁的少女，在洗掉了一身鎧甲後，變得寧靜而溫柔。

江楚楚去廚房燒了壺水，又將畫板收好。

這才轉身朝著臥室走去。

臥室的門半掩著，從門縫裡傾瀉出一地的光影。

她站在門前緩緩停下腳步，她記得，自己去洗澡之前臥室的門是大開的。

沉默了幾秒，她伸手輕輕將門推開。

入目，一個穿著鬆鬆垮垮的白襯衫的男人，翹著二郎腿靠坐在她的單人沙上，手裡把玩著一根細細的銀色鏈子、滿身的玩世不恭和痞氣。

聽見動靜，蔣京明抬頭朝她看了過去。

看到女人一張白淨的小臉的瞬間，蔣京明的目光深了幾分，心臟卻是狠狠的疼了一下。

在他的記憶裡，她永遠都是鮮豔的，像是滴著血的玫瑰。

她甚至於什麼也不需要做，便有無數男人前赴後繼，願意赴湯蹈火，只為了博她一笑。

這麼多年，始終如此。

可眼下，她的臉色卻蒼白的過分，就連唇瓣都清淺的沒有什麼顏色，仿若洗盡鉛華，卻又脆弱的讓人心疼。

江楚楚似乎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視線從他手裡把玩的那根鏈子上掠過，緩緩道“你想怎麼樣。”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神色上也沒有太多表情。

可只有蔣京明知道，她笑起來時是有多麼耀眼和璀璨，足以驚豔整個世界。

蔣京明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手鍊上的吊墜，漫不經心道“怎麼，這麼久的東西還留著？”

江楚楚沒回答，只是嘲諷道“蔣少爺什麼時候多了翻人東西的癖好。”

蔣京明朝著她逼近，明朗的面容上一雙眼裡暗潮湧動。

直到他把人逼到牆角，他才伸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高舉起來摁在她臉龐。

江楚楚皺了皺眉頭，不喜歡這個姿勢。

她試著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開，索性作罷。

蔣京明勾起唇角，帶著幾分邪氣開口道“這些年我多的癖好可不止這一樣，要不試試？”

他說話時漫不經心，聲音也並不重。

可偏偏，他的眼底透著一抹說不出的危險和勢在必得的凌厲。

對上他那陰冷的眼，江楚楚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只是她明白，記憶裡那個玩世不恭的少年，長大了。

江楚楚看向他輕聲道“當年我不願意跟你，如今自然更不願意。”

蔣京明嗤笑出聲，目光裡滿是邪佞和張狂“嘖，你以為到了如今願不願意還是你說了算？”

男人氣勢逼人，他離她極近，夾雜著淡淡菸草香的屬於他的氣息，讓江楚楚招架不住。

她喉嚨有些乾澀，笑了笑溫聲道“說的也是，蔣少爺年輕才俊倒也不那麼難以接受，五千萬，我陪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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