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想到,那麼當初為何要這麼做呢?你可知道南庫是怎樣的存在?這是抄家滅族的事情,是會拖死整個鎮國公府的!”虞誕芝氣極,還是忍不住上前給了自己兒子一巴掌。
哪怕鎮國公府世襲罔替,哪怕鎮國公府立下那麼多功勳,也不夠抵了這罪啊!
他怎麼有膽子,怎麼有這樣的膽?
虞師放的頭立刻偏向一邊,臉上火辣辣地痛,卻不敢伸手去撫『摸』,更不敢有任何反駁。
他只是哭著求饒“父親,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求求父親救救孩兒,封兒還這麼,孩兒不能出事啊。父親,父親!求求您了!”
虞誕芝的手放了下來,渾濁的眼神沾染上溼意,最終合上了雙眼。
封兒是他的孫子,現在只有三歲,而且體弱多病,能不能平安長到序齒之年都很懸。
他只有一個兒子,唯一的一個兒子。
正因為鎮國公子嗣單薄,皇上才會如此重用,可是虞誕芝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一個兒子,竟然會為鎮國公府帶來這天大的危機。
面對著這樣的兒子,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痛恨兒子做下這樣的事情,卻不得不保護這個兒子,才不得不帶著親兵前來。
他身為南庫總管,實在太清楚南庫意味著什麼了,也太清楚南庫一旦事,鎮國公府也會不存在了。
為了鎮國公府,為了唯一的兒子,他雖然知道這樣不對,卻不得不如此做。
他沒有想到,汪印會出現得這麼早,還將所有官員和工匠都召集起來了。
為了平息事態,他帶著的七百親兵,不得不用來威脅汪印。
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了。他原本想趁著汪印人手少,可以先對付汪印。
解決了汪印和緹事廠,南庫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抹平。
可是,關寒松來了,他所想著先人之機,也已落了空。
寒烈的山風吹在虞誕芝身上,讓他漸漸回過神來。
如今關寒松既然領著兩千兵馬在這裡,那麼他帶著鎮國公府親兵威脅汪印、想抹平冶煉司一切的心思已然落空。
他有預感,冶煉司的一切都隱藏不住了,汪印定會查出所有的真相。
但現在,既然他帶著親兵出現在這裡,那麼便需要一個漂亮的退場。
哪怕事不如願,他也要將一切都圓回來,力求不留下太過受人詬病的地方。
於是,虞誕芝朝汪印拱拱手,說道“不想汪督主已經作了充足準備,想必能查清楚南庫這裡的真相。不過,老夫仍舊是不相信冶煉司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還望汪督主無偏無黨才是。”
汪印淡淡笑了笑,只道“本座自然會查清楚一切,必定要給皇上和國朝一個交代的。”
他看向了那些工匠,繼續道“剛才山坳裡出現了一場刺殺,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尚且如此,看來,虞總管治下的南庫,問題多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