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護國公實在是沒有心情見緹事廠的人,便想拒絕。
世子湯仁卻說道“父親,緹事廠無事,前來拜訪的還是掌刑千戶,或許是有什麼大事,父親還是見一見的好。”
聽到兒子這麼說,湯源想了想,最終還是吩咐道“將人迎進來吧。”
來的掌刑千戶,當然就是王晦。
他手上拿著一個卷軸,見到湯源便微彎著腰,恭敬地說道“國公爺,下官奉廠公之命,前來給國公爺送一幅畫像,請國公爺收下。”
聽到他這麼說,湯源和湯仁臉『色』不變,心卻緊了緊。
廠公,能讓緹騎稱呼為“廠公”的,只有曾經的緹事廠督主汪印。
汪印已經去了雁西衛就任大將軍,怎麼會突然送來一幅卷軸呢?這是卷軸裡面的畫像……什麼畫像?
湯源沒有動,還是湯仁接過了卷軸,邊問道“不知汪將軍此舉何意?這畫像是什麼?”
王晦與汪印淡漠的風格不同,他臉上總是帶著笑意,仍恭敬道“回國公爺,我們廠公說了,只要國公爺看了畫像,便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說罷,他便朝兩人拱了拱手,笑道“國公爺,世子爺,下官先行告退了,倘若有什麼吩咐,請去緹事廠找下官。”
王晦離開之後,湯源和湯仁都看著那幅卷軸,並沒有立刻開啟。
汪印這個人在朝中是什麼樣的地位權勢,護國公府這些年雖然沉寂,但是依然知道得十分清楚。
他們不明白,與護國公府從來沒有交集的汪印為何突然送來一幅卷軸?
父子倆盯著這幅卷軸,臉『色』猶豫著,不知道是否應該開啟。
汪印這樣的人,一舉一動都不是事,現在他送來的這畫像,對護國公府來說意味著什麼?
開啟這幅畫像之後,護國公府會面臨什麼?
父子兩人各有思考,最終,湯源淡淡吩咐道“將它開啟吧。”
既然汪印說開啟這卷軸便知道什麼意思了,既然他們已經接下了這卷軸,沒有理由不開啟。
湯仁點了點頭,隨即便開啟了手中的卷軸,取出了畫像。
畫像才開啟一半,湯仁的神『色』便驀地一變,他抬頭看向湯源,嘴唇都哆嗦了“父親,這畫像……這畫像……”
不知是太過意外還是別的什麼,湯仁竟然話都沒能說完全。
湯源皺了皺眉頭,自己的兒子都已經這個年歲了,當然是老成持重的人,但是為何會神『色』如此驚變呢?這幅畫像到底是什麼?
他探過頭,目光看向了那幅畫像。
下一刻,他也和湯仁一樣,神『色』大變,錯愕驚喜茫然,種種情緒似乎都凝結在他臉上。
這幅畫上的人,他太熟悉了太深刻了。——這畫像上的人,和妻子年輕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但是妻子的畫像絕對不會旁落,而且這幅畫像的紙張顏『色』都十分新,顯然是剛剛畫上去不久的。
那麼,畫上的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而是……
這時候,湯仁激動地說道“父親,這畫像上的是妹,是妹!是不是?”
母親三十多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湯仁還有些印象。
這畫像上的人,不能不可能是母親,那麼就只能是……只能是妹。
汪印送來的這個畫像,其上畫的是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快!立刻去將剛才的王千戶請回來,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湯源立刻說道吩咐道。
他也驚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幅畫像竟然是……是這樣子。
汪印送來這幅畫像,是不是說明找到了這個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汪印真的找到了他丟失了三十多年女兒嗎?
此時此刻,湯源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激動驚喜之餘,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害怕。
他怕這幅畫像並不是真的,而是一種有條件的試探或者別的什麼事情。